中山路是厦门繁华的商业步行街,外地游客来厦门,都会到此游逛,选购具有厦门风情的产品。而在中山路鳞次栉比的商店包围内,有幢白色的建筑物格外醒目,那就是有“中华第一圣堂”之称的新街礼拜堂。
这座拥有170年历史的老教堂,是中国基督新教第一座正式教堂,而她建造之时,却经历了一段荣耀、感伤交织的历史。
新街堂的建立,不得不提波罗满牧师(Rev. William Pohlman)他是美国归正会宣教士。1838年,他在新加坡与罗啻牧师(Elihu Doty)合会,一起前往东南亚的婆罗洲宣教。10月30日到达三发(Sambas)后,沿陆路南下,11月24日到婆罗州西南部城市坤甸(Pontianak)传福音,坤甸当时是兰芳共和国的首都,在这个由海外华侨建立的共和国里,聚集着很多中国人,波罗满和罗啻也通过这次巡访,更深地接触了中华文化,为日后到中国宣教作了很好的预备。不久,他们返回新加坡。次年,他与罗啻重回坤甸,准备建立传道站。
1844年,在雅稗理的极力推荐下,波罗满与罗啻携带家眷来到厦门。两家人起初住在鼓浪屿,不久迁至厦门市区寮仔后的居所,罗啻牧师一家住在楼上,波罗满牧师一家住在楼下。雅稗理因病回国后,他们就担负起厦门事工的重任。此时,一场试炼接踵而至。先是罗啻唯一的六岁儿子病死了。不久,波罗满也失去了两个孩子。1845年9月30日,波罗满的牧师娘希奥多西娅撒手人寰,年仅35岁。一星期后,罗啻牧师娘克拉莉萨也去世了,终年39岁。两位失去爱人的丈夫决定由罗啻将他们的孩子送回美国,在厦门的事工由波罗满担当。
尽管深陷患难,波罗满满怀信念,他在信中称:“又一个痛苦的考验摆在我们面前,我要将两个活下来的孩子送回家。这使我的心情很沉重,我感受到强烈的离别之情,这是人之常情。但是上帝的慈悲充满了一切。噢!宗教的慰籍,上帝那支撑一切、安慰灵魂、温暖心灵、激发生命的恩典啊!出现在每个危难之时,支撑着我们经历考验和抗争,爱我的神,使我成为一名崇高的胜利者。在所有一切事物中我都看得很清楚。我知道上帝是掌舵者。是的,都是正确的。我鞠躬致敬;我屈从;我顺服;我甘心受罚;在痛苦与失落当中我依然赞美上帝的荣耀,我只祈求赞美基督,赞美上帝,拯救灵魂,祈求天堂中充满成千上万来自黑暗国度的人们。”
1846年,波罗满牧师为王福桂(即王寄赏牧师之父)、刘殷舍二位老人施洗(他们都是雅稗理带进教会的),成为厦门近代最早的两位基督徒。波罗满提到厦门福音事工时说到:“总的来看,在这里我们拥有全世界最有希望的信徒。下层劳动人民是社会的基础,正如墙基支撑着墙一样。宗教也必须从教化平民开始,发展到教化中产阶级,然后再逐步进入上流社会的达官显贵直到御座上的皇帝。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便无法显示我们在中国弘扬基督教而做出的最真诚的努力,同时也不能保证传教事业全面的成功。一切都是我们的救世主所安排的,一切都会依照他所安排的顺序发生。”
1847年8月,罗啻与打马字牧师(Rev. John Van Nest Talmage)来到厦门,此时信徒已有数十人。波罗满等宣教士遂计划建立一座礼拜堂。由于清政府不允许外国人购地,只好让中国信徒负责建堂用地的购买。
信徒王福桂拿出550美金,在闹市邰狗墓(今台光街)买一块地,捐赠给教会,作为建堂用地。波罗满又从美国筹集了3000美元用于教堂的建设。1848年,礼拜堂的建设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波罗满亲自参与教堂的设计和监工。教堂从年初开始建造工作,年底这座新古典式建筑风格的砖木结构教堂完工。教堂可容纳三百五十到四百人。厦门教堂命名有个特点,大多以堂会所在地作为名字。因为教会位于市区中心东边的新街仔,因此取名“新街礼拜堂”。 此为新教在华首座教堂,故称“中华第一圣堂”。
当时教堂除主堂外,还有小礼拜堂、牧师楼等附属建筑物。教堂有个特别为妇女所设的后门,布道台两边的座位也是专给妇女提供的。其他的长凳是给男人坐的,中间有幕帘隔开,这样男女听众都可以专心听道而不至于违反习俗。
正当教堂完工,准备迎接献堂典礼之时。1848年12月19日,波罗满陪同妹妹朱莉亚前往香港就医,并为新街堂采购灯具等装饰品。可是,他所乘坐的纵帆船“欧米加”号,却在返回厦门途中遭遇强风暴而沉没,波罗满牧师随船葬身海底,安息主怀。
本来1849年2月11日的新街堂献堂典礼由波罗满牧师主持。然而这场充满荣耀的典礼,同时成为了波罗满的追思会。当天,不少同工充满了离别的伤感,打马字牧师回忆说“我们的心在流血”。在感恩、颂赞、悲伤、追忆等等思绪的交织下,中国第一座基督新教教堂举行了献堂典礼。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厦门一名基督徒,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