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这是一个伤害与被伤害、救赎与被救赎的连载见证故事。他是个九零后,他本该是上天的宠儿,但他的父亲慵懒好酒,母亲又整天忙的像个陀螺,他还有个娇纵跋扈的姐姐……
“穷养儿富养女”是他父母的口头禅,他和姐姐一起长大了,他姐被养成了刁蛮公主,他却像个落魄乞丐……终于,早已习惯了沉默的他,就在即将走出校园之际,他一声不响的实施了“报复”,他留给父母一道难解的谜题,他却带着答案一起消失了,他想要父母用一生来寻找答案,但很快他母亲找到了耶稣,于是,他在天堂欣慰的笑了……
河北廊坊的一位基督徒姊妹,继续为您讲述《少年之殇》。
十八 我们唯一的拯救
他是你们匠人所弃的石头,已成了房角的头块石头。除他以外,别无拯救。因为天下人间,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使徒行传4章11—2节
16日中午。踏进姐姐家院门的一刻,我的脚步却忽似千斤重般戛然而止!姐姐已近在眼前,可我的双脚却为何这般沉重起来?不,那沉重的不是我的脚步,而是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勇气和力量去面对,去面对那比我还要悲伤无力的姐姐!
是的,我说什么也不能这么失魂落魄地进去,我必须坚强起来保持清醒和理智,否则我又拿什么来做姐姐的支撑呢?可我的灵魂仿佛已被痛苦撕的四分五裂,我又如何归于完整,这又谈何容易呢?我知道,只要向主求就会是容易的,可我再不想向主求了……挣扎中,我看见了主伸向我的手,但我却恨恨地拒绝了。于是,我就闭上眼睛做起了深呼吸,并不断地自我鼓励着,直至我认为自己已鼓足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和力量,我这才迈开了继续向前的脚步。
东屋的房间里,我的哥哥弟弟们都是一脸凝重,他们或站在那发着呆或慢转着踌躇的脚步:而常年聚少离多的我们,此刻却是相觑无语。透过他们那同样丢了魂似的身影,姐姐正神情木讷地倚坐在西侧的炕头,她目光空洞的望着窗外一动也不动,整个人就像座雕像般毫无生息。
我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拉起了她的一只手,并紧握在我的双手中,我轻轻叫了声“姐——”
姐姐缓慢地转过脸来,看到我的刹那她就像猛然恢复了知觉,但那却只是对于痛的知觉:“妹呀,你可回来了!啊——啊啊……”她一头扎进我怀里,便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随之,我那在门外酝酿了许久才鼓起的那点勇气和力量,顷刻间便覆灭了。
姐姐的嚎啕之声悲天跄地,是如此悲怆惨烈!而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在这个房间里,鹏鹏那一举一动、他的音容笑貌都仿佛还在眼前,但如今却已是阴阳两隔永不相见了……往昔的回忆今时的痛,这一切就似那无情的海浪不断地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心!我的眼前金星乱闪阵阵发黑,若非与姐姐相拥在一起,我也已是倒下去的人了。
我的世界再次坍塌了,我看见自己正向着黑暗的深渊坠落,又有撒但那极具煽动性和迷惑性的蛊惑,不断地在我耳畔盘旋:它叫我弃掉神走它的路、叫我去毁灭、去报复、去仇恨;又说人终归一死,但这样活更容易、更畅快……而我,居然动摇了!就在我的心稍有动摇之际,神就要我看见了摆在我面前的两条路:一条路就是撒但的路,我见自己走它的路正如它所说,我可以任意妄为、并且我也有作恶的智慧,但我并不快乐,那只能使我更加痛苦;一条路是神的路,我走在这条路上虽是艰难险阻,但我是平安快乐的。这两条路的终点虽都是一死,但在死的后面却是:一个通往绝望的黑暗深渊;一个通往充满希望的光明之所。
如此,我还用选吗?面对如此悲伤的姐姐、面对撒但的蠢蠢欲动,就凭我自己那点力量不过就是杯水车薪!若非凭着主,我又算个什么呢?所以,能够救姐姐的不是我,我们唯一的指望就是主!试想,若不是这一个月来,主给予我的心理铺垫和情绪缓冲,那我现在又该是个什么样呢?所以,我一定要坚信:主所安排的一切都是为我们好的!
在我彻底跌倒之前,神及时出手将我扯了回来;而在我幡然醒悟的一刻,我不再咬牙强撑也有了勇气和力量。
主啊,我也没脸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救救我这可怜的姐姐,求你抚慰她的心灵,好叫她能够活下去……在我满心羞愧的默祷和家人的劝慰下,我和姐姐渐渐止住了悲声。姐姐边抹去眼泪边说:“妹呀,我就说不让你云南吧你非得去,你看吧这也就刚一个月,你说你要是不去的话……”
“姐,我要不是想去云南的话,之前我也不会来你家,那我就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会有,你说是吧?这样我至少还见了他一面,我也对他尽了自己的心意,否则我会更遗憾的。”
“哎,这倒也是。妹呀,你说这是为什么呀,我儿子为啥要离开我呀?”
“为什么?或许也只有我知道。姐,你忘了之前我一直劝你什么来着吗?我一直的就让你多关心他点、多关心他点,可你就是不往心里去呀!姐,如果你早点信主,或许也至于有今天的!”
“妹呀,如果真有神,那你叫神把我儿子还给我吧!”姐姐极度渴望看着,她的眼里湿漉漉的,真是令我不忍直视。
小弟插话道:“是呀二姐,如果真有神,神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大姐!我大姐这么善良什么坏事也没做过,那神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就是,神在哪呢?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哥哥附和道。
他们的话一时间竟让我无言以对,我们不约而同地就都陷入了沉默。或许,我都在这沉默中思考着同样的问题:我们的姐是那么的善良,善良到人人都可欺之;她是那么的孝顺,孝顺到无人不夸……可就是我们这般美善的姐姐,怎么就偏偏遭此厄运了呢?恐怕这也是我们都想不通、也无法接受的一点。因为,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同样的迷惘与困惑。
对此,我心里虽然有答案,可我却不能说、也不知该怎么说。思量片刻后,我开口道:“怎么说呢,不管你们信不信,神都是存在的。这个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我只能告诉你们:要不是神的话,我至少是活不到现在的,所以我信!”
“哼,反正我只看见修桥补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子孙多;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了!” “就是……”他们的忿忿不平就和此前的我一样。所以我能够理解,也就不再与他们争辩。
没一会,姐姐就对我喃喃地说起鹏鹏的事:“那天吧,我看我儿子回家来了我就纳闷,我想今个也不是周末他咋回家来了呢?我就问他,他说:‘妈呀,现在学校里都实习呢,这几天也没课,我呆在学校也没啥事就回来了。’可我看他还把你给他买的枕头也抱回来了,我就又问他,他说:‘妈呀,老姨给我买的这个枕头枕着舒服……’哎,都怪我太大意了啊!我要是多问他两句或许就没事了,我明明感觉到不对劲了,可我……唉,都怪我呀,呜呜呜……”
“那天吧,我就想明天就是母亲节了,我看他也没啥反应我就提了一嘴,可他一脸不高兴似地也没理会我,当时我心里还挺难过的呢,可我就没想我儿子心里是藏着事呢……那天晚上,他出去上网都挺晚了还没回来,我这光顾着看那小崽了,我就让你姐夫给他打电话,你是不知道你姐夫从来就不会跟儿子好好说话,我就听他挺大声地吼孩子,你说你就不能好好跟儿子说嘛,他就非得那么闹他!”
我忙问:“姐,那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那天晚上吧?”
“哎,那我哪还记得啊!后来,我把孩子哄睡了,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心里就不踏实,我一直就等着我儿子回来,可我左等右等也没听见动静。再后来,我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的。第二天早上,我一起来就没看见他,吃早饭的时候也没看见他,我也不知道他哪去了,那小崽老闹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后来我就又忙着出去干活了。可是,等我打工回来还是没看见他,那会我就有点慌了,给他电话一直就是关机……”
我暗自感叹道:我劝姐姐出去打工的本意,为的就是让她能教小莹担起她当担的责任,这样她也好能把心思更多的放在鹏鹏身上。可我没想到,她每天打工回来一切还是照旧,尽管我该说的都说了,可她……所以,这又能怨谁呢?
“我就到处找他呀,我哪都找了可就是找不着他,后来我就把大龙叫来了帮我一块找,还是找不着就报警了……我还找人给算了,那人还说我儿子没事呢,大龙也找他师父给算了也说没事,可我就是找不着他。后来,我就想起前院门口有监控了,我就去找人家帮忙给看,结果就看见他那天夜里回来了,是和他一起上网的俩小伴一起到家门口的,那俩孩子走了他就进院了,然后就再也没见他出去过。我就纳闷了,家里不就这么点个地方,我怎么就找着他呢?那天中午的,他老姑也在这帮我找孩子呢嘛,我这着急上火的也吃不下喝不下的,他老姑就劝我说再怎么样也得吃饭呀。我想也是,然后我就拿着洋柿子在院里自来水那洗,我一边洗就一边想:我儿子能去哪呢?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下意识的一抬眼就看见西厢房那个夹道了,我就觉得是我儿子叫我去那看似的,我就赶忙把洋柿子扔下就跑过去了。结果,结果我就看见我儿子在那地上躺着呢,旁边有根断了的绳子。我当时就吓坏了,我站在那也不敢过去,我就喊你姐夫,你姐夫就跑过来了,他把儿子抱起来就往屋里走,我就在后面跟着。你姐夫把他抱进来,就放在这了。”
姐姐边说边抚摸着她身下的炕,又哽咽地继续说道:“我看我儿子就那么躺在这,他一动也不动就跟睡着了一样,我就用手去摸他的脸,妹呀,你说人死了怎么那么可怕呀,他的脸冰凉冰凉的,吓的我一下就把手缩回来了,那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看着她那颤颤巍巍伸出去的手,又猛的缩回在胸前的样子:她那一刻所经受的惊恐无措,我真是感同身受,那的确是太可怕了!
(未完待续)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河北廊坊一名基督徒。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