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这是一个伤害与被伤害、救赎与被救赎的连载见证故事。他是个九零后,他本该是上天的宠儿,但他的父亲慵懒好酒,母亲又整天忙的像个陀螺,他还有个娇纵跋扈的姐姐……
“穷养儿富养女”是他父母的口头禅,他和姐姐一起长大了,他姐被养成了刁蛮公主,他却像个落魄乞丐……终于,早已习惯了沉默的他,就在即将走出校园之际,他一声不响的实施了“报复”,他留给父母一道难解的谜题,他却带着答案一起消失了,他想要父母用一生来寻找答案,但很快他母亲找到了耶稣,于是,他在天堂欣慰的笑了……
河北廊坊的一位基督徒姊妹,继续为您讲述《少年之殇》。
三十二 泣血的召唤
耶和华召你,如召被离弃、心中忧伤的妻,就是幼年所娶被弃的妻。这是你神所说的。我离弃你不过片时,却要施大恩将你收回。——以赛亚书54章6-7节
我们刚失去了他,眼见她母女俩又是这样,我就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心在滴血的声音,而那每一滴缓慢地着落,又都是那么的沉痛。
这一刻,无力的我又想到了放弃,我知道我只要就此放弃,我也就不会那么累了;我只要不去爱了,我的心也就不会这么痛了,只是我真能割舍得掉她们吗?我做不到的,就是我主也不会允许我放弃的,因我主救我回转时,又何尝不是这般泣血的召唤呢?所以,我无论如何都得坚持下去!于是,我明知姐姐心里想要的什么,但我还是把心一横,并失望地开口道:“姐,我看她也只是没有正道的心机吧?”
姐姐顿时便是一脸愕然,她显然是怎么也没想到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我恰恰是要给她来个“以毒攻毒”,否则我也是别无他法了。索性,我就以连挖苦带奚落的口吻,罗列出了小莹那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翻脸便是无情的一面。
我想我这番赤裸地揭示,总该能让她清醒了吧?可她听罢之后,却仍是那句感慨:“是啊,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谁知道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并且,在她这看似困惑的表情下,实则她仍坚信着她的女儿并没有我说的那么糟糕。
如此一来,我不禁迷惘地冷笑道:“呵呵,以前?以前我也不愿相信她会这么没良心,可是我现在相信了。姐,你说她以前对鹏鹏还算可以,那还不是因为她那会儿是用得着他吗?”
“啊?妹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姐,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很难接受,可你好好想想的:她对鹏鹏的那点好,是不是仅限于他俩一起上学的那段日子里?而这两头,她对鹏鹏的态度都很恶劣?”
姐姐略有所思地点着头:“嗯,好像还真是,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一刻,我也不知道她这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但她那无辜又无解的眼神,却着实让我无可奈何。于是,我也只能拿出对待孩子般的耐心,继续地说下去了:“姐,她上学那会老师不是嫌她笨懒得管她,所以才安排她跟鹏鹏同桌的嘛;老师让他姐弟俩一桌,不就是为了让她便于抄鹏鹏的作业吗?于是,她从一年级一直就抄到了六年级,你想从作业到试卷,她哪样不是抄的鹏鹏的啊……姐,这些不都是你们告诉我的吗,难道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吗?所以我才说‘她那会是用得着他,她对他才会稍微好些’。”
“是啊,我儿子为这事也没少抱怨呢。他说上课的时候他大姐总是影响他,说他大姐总是很霸道地扯他胳膊……”姐姐茫然地念叨着那时的点滴。
随之,我也甚是伤感地呢喃道:“姐,我想鹏鹏所怀念的,也就是他俩一起上学的那段日子吧?可这也是最令我难过的地方,你想她可是足足抄了鹏鹏六年的作业啊,可她一不上学了立马就翻脸了;你再想想鹏鹏是怎么对她的,而她又是怎么对鹏鹏的?所以姐啊,她这哪是没心机那么简单啊?她这简直就是没人性嘛!”
“那,那她这是天生的吗?那我又该怎么办呢?”姐姐这慌乱无措地一问,终是让我松了口气,她总算是明白点什么了。
我想了想,说:“要我看,她这也只是三分的天性,但七分都是你们那不负责的行为给她惯的,包括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师……姐,不管怎样,我这都绝非是危言耸听:你要是再继续这么惯着她,那她可就真是没得救了;现在,你就是能挽回她的唯一希望了,若是连你这做母亲的都唤不回她的良知,那就没有希望了!至于具体怎么做,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遍了,我想我也不用再说了吧?”
终于,姐姐又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且是一脸深深的痛楚和担忧,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呆愣着,久久也没再跟我说一句话。
临近傍晚时,姐夫进来说了句:“那啥,他二舅来电话了,说就这两天来接你去廊坊,问你去不去。”然后,他就又匆匆离开了。
见姐姐还是阴着脸一声不吭,我就借姐夫的话茬问她:“姐,那你想去吗?”
“嗯,去也行。”她勉强地应了一声,却还是没有看我一眼。
我知道,她还在怨我不该把她心爱的女儿说得体无完肤,并且这份隔阂一时间也是无法弥合的了。对此,我心里虽然很不是滋味,但我还是假装不知道她在生我气似地搭讪着:“嗯,这样也好,换个环境也能换个心情……”结果,她始终都是带搭不理的,我也就随她去了。
晚上,姐夫一进门就又问:“那啥,他二舅又来电话了,你是去是不去,他还等我回话呢。”
“嗯,我去。”姐姐应道。
待姐夫落座后,我便说:“姐、姐夫,你们要是能就此离开这个地方,能在廊坊干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你们这地方太可怕了。”
姐姐:“是啊,他们这边真是太可怕了!就光是他们这一家子里的事就够吓人的了……”
接着,姐姐和姐夫就你一句我一句轮番地说起了发生他们家族里的那一桩桩可怕的事件:姐夫的前老婶用菜刀抹了脖子,那画面是多么多么血腥;他二哥死于酒后车祸,那现场又是多么的惨烈……然而,正如姐姐所说,这一切只是发生在他们一家子里的事,而这也仅仅是这村子里的冰山一角。我一边听着一边想着,很快我就抱紧了双肩,说:“姐夫,这大晚上的,你们可别说这些了,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姐夫愣了一下,转而又叹道:“哎,这都是那龙闹的……”见他又把这一切归结在了龙的诅咒上,并再次说起了那个我已经听了无数遍的传说,我不禁也是满心狐疑。
相传,这里的村民曾经救过一条小青龙,待那龙伤愈飞走后,这村西口就凭空多了一坐小石桥。于是,村民们都说这桥是那龙为了报恩留下的,随之这里就日益兴旺起来,直到打倒牛鬼蛇神的年代里,就有那不信邪的去拆了那桥上的几块石头,自此这村里就开始厄运不断,且多死青壮。于是,人们又说那桥是龙的化身,损坏了石桥便是伤了龙身,所以这就是那龙的诅咒和报复……总之,关于这龙的报恩与复仇的传说,在这里是家喻户晓人尽皆知的,这村里一旦发生什么不幸,人们就消极地认为这地是被那龙诅咒了。
此刻,姐夫再次提及此事,我想我若是相信吧,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我若是不相信吧,可他家老爷子曾亲口对我说过,他说这事就发生在他七岁那年,所以他是亲眼所见……我想着想着,忽然间又是一番恍然大悟。于是,我连忙说道:“姐夫,即便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不也是人祸在先吗?就拿小华来说吧,他那不也是被他爸妈给惯坏了吗?”
“可不是嘛,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天天的只知道赌博不知道过日子,他爸妈也是意识到这点了,所以他那天要钱他爸妈才没给的。其实,他喝药也只是想吓唬一下他爸妈的,可他并不知道这百草枯是没有解药的。哎,你就甭提他死的有多惨了……”尽管这是已经过去很久了,可姐夫说起他侄子的死,仍是那么的心有余悸。
待他说完后,我叹道:“所以啊,惯子如杀子就是这么来的。还有你前老婶,她要是好面的又怎么会抹脖子呢?你二哥要不是那么好酒,他又怎么会出车祸呢?总之,这都是因为你们这的风气太坏了,就算那龙的诅咒是真的,那也不是人的不义招致的吗?再说,那龙要真是好的,它又怎么会因为人的愚昧而滥杀无辜呢?所以,凡事还是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切不可怨天尤人!姐夫,你可千万不要迷信啊!”
姐夫:“嗯,我不迷信。”
我:“那就好。但不管怎样,你们若能就此离开这里都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什么样的坏境就造就什么样的人,特别是对你们这样没主见的人来说,你们太容易受环境的影响了。”
姐姐:“是啊,其实我早就恨透这里的一切了,你姐夫也是烦死这边的人了,如果要真能离开这里,我们也是巴不得的呢。”
“嗯,那就好。不过有一样,你们要真是去廊坊的话,可千万别带小莹过去,我希望你们能借这个机会叫她去独立面对生活……”我明知姐姐是做不到的,可我还是努力规劝着她。
不想,姐夫却是不爱听了,他把脑袋一不楞翻起白眼珠说:“我闺女咋啦?我看我闺女好着呢,就跟她一起玩的小伴都听她的。”
“呵呵,还咋了?人家听她的又说明得了什么?你说她除了带人家吃喝玩乐到处疯,她干什么正事了吗?姐夫,我早就说过,你惯着她就是在害她呢,你看现在怎么样?你看她除了花钱败家耍混蛋,她还能干点啥?姐夫,难道你还没意识到你错的有多远吗?”面对我的质问,姐夫怔住了。
就在他一怔间,那许多的心照不宣,也在我俩的脑子里飞快地交汇而过。当年,两个孩子还小,我就曾厉声质问过他:你这么惯着小莹,你安得是什么心啊?你若不是别有用心,你为什么对鹏鹏那么严厉?难道你是想捧杀她么!那时,他就拿“穷养儿富养女”的话来敷衍了事;如今,他那被穷养的儿子被扼杀了,这富养的女儿被捧杀了,他那“穷养儿富养女”话也说出来了……于是,他紧着就把脑袋耷拉下去了,他显得既痛心又羞愧、既委屈却又无言以对,但他却是真的明白过来了。
我知道我这么说多少是冤枉了他,他也并非是刻意捧杀小莹的,只因小莹并非他亲生,他也是怕管多了我姐会多想,他才选择了一味地宠着她的。但,不管他的初衷如何,他都造就了这样的一个结果,而我之所以那么刻薄地说他,就是为了刺醒他。
现在,他终于是醒了,他既然明白过来了也就能就此止步了,他虽然还是不会去管教小莹的,但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宠着她了;可我姐的明白离她的能做到,还遥遥无期呢。
(未完待续)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河北廊坊一名基督徒。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