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乡村教会,很多人想到的是年轻人流失、牧者缺乏、设备落后、供养不足等一系列问题,可是,除了这些,基层教会还有依然坚持热心服侍的牧者同工、单纯爱主的弟兄姐妹。神的工作在人才济济、宽敞明亮的城市教会中,也在看起来只有“老弱病残”的乡村教会里。
我的属灵故乡是位于华北地区的一个乡村教堂,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带我去教会聚会。教会没有固定场所,经历过数次移动,有时候租信徒的房子,有时候租同村人的房子,当时聚会还很多年轻人,虽然姐妹偏多,但偶尔还会有几个弟兄,有弟兄加入的赞美声格外有力量。大家或坐或站,一起敬拜神,而孩子要不就在外面玩,要不就睡在父母怀中,有时候迷迷糊糊在赞美声中醒来,非常平安和满足。这是最初信仰留在我里面的画面。
随着学业加重,我再不去教堂。后来更外出读书,中间听母亲说,政府给教会批了块地方,教会可以建自己的堂了。这个期间,也有信徒陆续因外出打工,或者帮孩子带娃而离开了这个村子。只是偶尔回来几天,在教会露个面,教堂慢慢只剩下了老弱病残。母亲本是教会的财务,随着人才稀缺,她慢慢成为了教会的骨干力量,大到教会修建、主日讲道,小到教会接待、院子种菜,都需要她的服侍。
她偶尔也会就一些信仰的问题来问我,拿着讲道集问我哪里哪里怎么讲。我偶尔回家,她拉我去教会,弟兄姐妹都知道我也在服侍,硬要我上台劝勉祷告两句。真挚而热情的脸充满了对后辈的热情和爱。
疫情期间,教会不能聚会,他们也建起了微信群,开始了网络敬拜。到了礼拜时间,讲道人就把准备好的录音发到群里,有时候讲道人来不及准备或者没有准备,他们就会找其他牧者的系列讲道择一篇发过去。
恢复崇拜后,他们也是第一时间就恢复了聚会,教会每个周四、周六、周日都有聚会,有赞美会、祷告会、主日礼拜等。母亲说,他们最近还恢复了晨祷,并兴致勃勃地跟我分享了一个见证。
有位阿姨,暂且称她为陈阿姨,和母亲差不多大,自第一波疫情感染后,身体就一直不好,总是觉得浑身乏力,去市里大医院看了吃了近半年药也没有好转。一次聚会后,一个表哥送了母亲几垄葱苗,母亲便把它栽到了教会的院子里,陈阿姨看母亲一个人在那忙活,便和另一个姊妹一起帮她。结果母亲第二天遇见她,她整个人非常不好,问起来才知道她前一晚上基本整晚没睡,“你说说,不帮你干吧,都是老弱病残,没人帮你搭把手,帮你一起干吧,你看看,我难受得一晚上没睡……”
听着陈阿姨的遭遇,母亲非常吃惊,“怎么拢两苗葱就严重成这样?这不对劲,明早咱俩去教会祷告去,求主医治。”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教会祷告了,陈阿姨也开始建立起信心,她说:“我到处看医生,看病加吃药,花了有一万块钱,结果一点都没有好转。从今天起,我不吃药了,专心祷告仰望神。”
就这样,第三天、第四天,两人风雨无阻,一大早就去教会祷告,慢慢教会其他弟兄姐妹也开始加入,就这样过了一周,陈阿姨病神奇的好了,精神气回来了,也再不用到处求医问药了。而且藉着这个事情,教会的晨祷事工也开始重新恢复了,参与晨祷的人数从起初的两三个到现在的十几个,母亲说,人数增多后,他们开始安排每人负责一周,早早预备着去教会开门。
电话那边的母亲,满是感恩和喜乐,她说很多担子太重了,她担不动,便藉着祷告交托给神,她在为教会的发展祷告,也在为我们每一个子女祷告,求神祝福我们的工作和生活。
听了母亲的分享,我很感动,家乡教会由兴入衰,或者由衰入兴,不是简单的没落或者复兴可以概括,迁徙潮怎样,年轻人减少又怎样,只要神愿意,祂可以从石头中兴起亚伯拉罕的子孙,我们在谈论一些现实问题的时候,不要忘记一切现象的背后,还有神的主权,而作为神所拣选的人,我们需要做得是寻求圣灵的带领,在现有的位置上尽好自己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