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闫老弟兄的一生中,他多次经历神与他同在,以及对他的保守看顾。他深刻认识到,神从创立世界之初就在基督里拣选了他,使他成为圣洁,在神面前无有瑕疵。这一切不在乎定意奔跑的,只在乎发怜悯的神(罗9:16)。他觉得,无论在哪里,都有神的同在。
在他还是婴孩的时候,一天夜里四更天,他看见一只发光的手(醒了,不是在做梦),约五尺长,全屋比白天还要亮。他告诉母亲,母亲说她没有看见。他虽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但一直记忆犹新。直到信了主,才晓得那是主施恩的手。
在大德诚(商号)时,外祖父死了,享年81岁;掌柜也死了。死的问题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他心里非常忧闷,于是请教道士、老和尚,得到的方法无非是修心养性,打坐,但无法解决他心里的忧郁。后来祁县教会请来了徐沟教会和平遥教会的义工,在祁城村闫家街租了一间房子传福音。他听见了福音,又获赠了一本圣经和福音单张,也学习了如何祷告。他开始研读圣经,看了许多教会的参考书。一年多过去了,他仍游移不定。
有天晚上睡觉前,他跪在床上祷告,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像睡着了,心里却十分清醒。他看见主耶稣血淋林地挂在十字架上,死得那么惨烈。他心里深为感动,身体发抖,心里说:“主耶稣啊,我信你,求你赦免我的罪。”从此,他信耶稣是基督,是神的儿子。
当时创办祁县教会的外国传教士傅约翰(时年62岁)还在。第一次见面,就低头闭目为他祷告,然后说:“你要侍奉主。”当时教会长老安排他讲一次道,但是他不知该讲什么,预备了六天,就根据诗篇23篇预备了讲章。因不善于讲话,对于服侍他深感困难,但就这样走上了侍奉道路。对于牧长同工帮助他学习圣经,他从心里由衷地感谢。
14岁时,他从外婆家回村的路上,来了一只野狼正要吃他时,有人喊了一声,狼吓跑了。他被吓得浑身无力,此时来了一个白胡子老人,安慰他:“不要害怕,我送你回去。”到了村口,老人说:“你回去吧”,老人突然就不见了。他当时也感到奇怪,信主后才知道原来是神差遣天使保护他。
还有一次,他从太原步行回家,走到村外天已大黑,霎时一声雷响,他立时吓得魂不附体。忽然在不远处发现一个光彩耀目的火球,比探照灯还亮许多,他走火球也走,他站住火球也站住,就如以色列人在旷野所经历的云柱火柱一样,一直到村里门口,非常奇妙。
再一次是在他面临家破人亡的景况,流落在城内,租不起房。北大街一位姊妹说:“我正房空闲多年,放些不用的东西,不安静(有邪灵),我们就是白天也不敢一个人进去。你要不怕就看敢住吗?”他祷告,求神败坏魔鬼的作为,就没有惧怕,打扫了一下就住进去了。此后,他就做噩梦,一天比一天厉害。一天夜里打雷,他被惊醒,身子也不敢动,被一道闪电打在身上。后来他祷告神,唱诗赞美心中平安,之后风雨雷电止息了就安睡了。早上起床后,发现在身后的地上躺着一只黄鼠狼,头尾墨黑、流了一些血,已经死了。原来房子不安宁,就是因为邪灵作祟。
在日军侵华初期,他的两个同事募集资金开办了宏源川茶庄。那时他已经信主三年,清楚得救的道理,但他舍不得世俗生活,跟同事一起到湖北茶厂工作。期间沾染了罪恶,导致他身心不安。后来出现了瘟疫,他病倒了,发高烧。他有一个同乡病情一样,医生给服药,高烧也不退。那位同乡病势危重,没多久就死了,不久又死了两个人。他觉得是神救了他。他一直高烧不退。到了汉口,他想要回家,但经理不允准。他请了名医,开了药,仍不见好转,就想回家换换水土,等病好了再来。一回家就疟疾大发(当时这是南方常见的疾病),时冷时热,半年之后才得痊愈。此后经理又派人让他再去。他想,神要使用他,不能再贪爱世界,自己就没去。后来另一个人高兴地去了,结果去了一个月就被土匪绑架,死在了那里。他感到这是神的拯救,如果他重回“埃及”,享受罪中之乐,早就死在那里了。
文革结束后,当地逐渐恢复了宗教活动,他就和南门外的李受灵弟兄和张玉娥姊妹一起奉主的名聚会。当时大家一起唱着:“十字架不会重于他的恩典,风浪不能遮蔽他的荣面。我心快乐,因我知有主耶稣同在此,我就胜过敌权势。”唱着唱着,大家喜极而泣。聚会后吃完饭,大家去城里又见了七八个弟兄姊妹。十年后久别重逢,大家不知说什么才好,高兴、流泪,一起祷告大得安慰。见面后,就告知城里的弟兄姐妹去南门外的李受灵家礼拜。
县委统战部邀请他担任县第六届政协委员。1981年,教会从临汾邀请了82岁的范慧珍和同工来开了三天大聚会,参加人数约100人,信而受洗的男女28人。几名老信徒曾因信仰失去了自由,来这次参加聚会心里非常喜乐。
他经历了许多艰难的环境,但他的心远超环境之上。实际上,他是被十字架征服,治死了自己,活出全新的生命,一心为主做工。
此后三年间,他和同工多次到政府部门落实教会房产问题,历尽波折最终得以落实。教会的房产是三进院子。原教堂是明柱子,老楼拆了改建成平房;五间西房拆除,建了一个小房子和做饭棚子;南房10间拆除;客房搬走后,隔墙拆除、修建了讲台,做了奉献箱,借了一些板凳。后来教会又搬到北大街121号院内。
他家里的一些房产也得到了落实。他将获得的几千元补偿款奉献给教会,然后带了一些生活用品,住进了教会。他生活极为节俭,即使在最为困苦的时候,从没向人借过钱。他借出去的就不要了,正如圣经所说“施比受更为有福”。虽然生活清贫,但他经历了意想不到的丰富与满足。就这样,他一直在教会住了许多年。
年迈时,他说自己有一个箱子,等他死了就装在里面安葬。有一次他摔了一跤,脖子受伤了,他说自己是颈项顽梗的人,这是被神管教。他是个聪明人,会做木板凳。他在教会看守、接待,离世时107岁。离世三年前,他还骑着车子去看望弟兄姊妹。
他去世时,教会为他举办了追思礼拜,周边教会有700多人参加,还有几支乐队为他送行。棺木是他自己买的。所葬的地方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也是他早已买好的,原是一个废弃的储藏库,连坟头也没留,为的是不麻烦别人。
注:本文作者为福音时报特约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