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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命的琴弦:教堂音乐之一

二世纪的希腊教父克莱门(Clement of  Alexandria 160215年)说过:“大卫使用了没有生命的琴弦,但教会使用了有生命的琴弦——也就是以我们的舌头为弦”。

基督教历来重视以口舌歌唱赞美神。诗歌一直伴随着基督徒的崇拜与生活,即使是最困难的时候,基督徒仍会口唱心和地从圣诗中得到安慰与力量!

马太福音2630和马可福音1426都记述了耶稣和门徒一起唱诗。使徒行传1625则又记载保罗和西拉在监狱中“祷告唱诗赞美神”。

唐代基督教传入我国时称“景教”,一开始就有赞美诗的引进、翻译和歌唱。现今通用的全国三自会和基督教协会联合出版的《赞美诗·新编》第385首,即为唐代圣诗《大秦景教三威蒙度赞》(见照片1)。1940年版的《普天颂赞》更把此诗列为第2首。在唐代的《尊经》中,此赞美诗简称为《三威赞经》。

据明加纳博士考证:此《大秦景教三威蒙度赞》是景教圣诗《荣归主颂Gloria in Excelsis》的汉译。但佐伯好郎则认为此诗应为景教浸水礼时的颂歌,其译者可能是景净。不管他的用途如何,作者是何人,这是首唐代的圣诗则应无异议。其译出的时间,如确系景净所译,那就应在八世纪。

唐代基督教会在崇拜中唱赞美诗,应该说是个普遍的现象,在《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中有“击木震仁惠之音,东礼趣生荣之路”的话。唐代景教徒唱诗时未见提及有乐器伴唱,但却有击木板的记述,故称“击木”;又景教徒面向东方崇拜,故称“东礼”;“趣”与“趋”音、意相同。朝东方崇拜,向往永生,向着光明的初升太阳,走向生命、光荣的道路。

圣方济各会士鲁布鲁克(William of Rubruk)受法王圣路易士九世秘密使命于1253年来到中国。在他的《鲁布鲁克东行记》第二十八章中,他记述了人们在圣诞节唱赞美诗的情况:“时值圣诞节我们开始唱到:
从太阳升起的地方,
直到大地的尽头,
我们赞颂主耶稣,
圣母玛利亚所生。

这里所记下的圣诞诗歌词,尽管已经过不止一次的转译,但我们还是可以明白这首仅次于《大秦景教三烕蒙度赞》的,第二首中文圣诗歌词的主要内容。

早期的圣诗由西亚和欧洲来华的教士传过来,再转译成汉语,但很快我们中国人亦开始自己创作圣诗。首次记录我们中国人唱自创圣诗的,见于《鲁布鲁克东行记》第二十九章的记载:“这些聂思脱里教徒(即景教徒)经常朝着两根连在一起、有两个人拿着的树枝,唱他们自己编的圣诗,我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诗句。……我们经常把十字架高举着在营盘里行走吟唱:〈在主的旗帜下前进〉。”可惜这首《在主的旗帜下前进》的圣诗,没有具体的歌词留下来。

第一个有自创圣诗作品畄下来的中国基督徒是吴渔山司铎。

除了今《赞美诗》386首《仰止歌》是他写的外,他还有不少作品传世。如《天乐正音谱:(一)弥撒音乐》就很著名:

来亲弥撒经。莫不相冲凛。诣台将祭也。礼尤兢。
仪注西泰。把谦恭谨行。萃我一堂忻信。
我等拜台前。将三位称。却原来内包含。无别性。
只为造成物我功难馨。使我享用生存何现成。
各虔祈、悔罪经。除免我罪者因其敬。
听诵古经一段于台左也。一似古圣当年求降生。
开天路。垂慈汲引。救我人、堕孽灵魂。
听台中正读西音。基利厄勒依算。三声。连祈九遍为分形。
把两手、分开赦允。从教自省。天神歌奖。世人称庆。

这是一首集《南呂一枝花》、《红衲袄》、《绣太平》、《绣带儿》、《醉太平》、等五个词牌写成的圣诗。既是填词,应能以中国曲调来唱,未知这几首曲谱仍存世否。

这首词的文字很美,其教理思想很深刻,他的意思一般人也大概能看明白。不过有些地方如真要刨根问底,也确实不好懂。如“基利厄勒依算。三声。连祈九遍”我查了好久才在方豪的《吴渔山先生天乐正音谱校释》中知其意思。“基利厄勒依算原文作Kyrie  eleison。希腊文原意谓天主矜怜我等。按此句须先念三遍。再念‘基利斯督厄勒伊算Christe  eleision’三遍。即基利斯督矜怜我等。然后再念‘基利厄勒依算’三遍,故曰三声连祈九遍。”

基督新教十分重视教堂音乐,从他传入到大陆来的同时,就注意编印圣诗。第一位华人牧师梁发1816年在马六甲出版宣道小册子《救世录撮要略解》,书中除经文、祷文、十诫之外就有3首赞美诗。1818年马礼逊编译出版的《奍心神诗》,内有赞美诗30首,这是新教等一本单独的赞美诗集。当年马礼逊使用“神诗”的这一词语,成了当时“赞美诗”一词的标准汉译。如1835年的《续纂省身神诗》和《1851年英长老会在厦门编译的《神诗合选》即是。“赞美诗”一词最早出现在1851年北美长老会传教医师麦地卡的《麦地卡赞美诗》,而《圣诗》一词则稍晚一点,最早见于1855年宁波的《圣诗集》。

第一首被录入外国赞美诗集的中国人原创圣诗,是今《赞美诗》第148首的那首,东方味十足的《清晨歌》。此圣诗是赵紫宸根据《诗篇》195的意思作词,由燕京大学音乐系学生胡德爱谱曲写成。1964年被美国卫理公会的圣诗集收录,编为第678首。但愿我们中国人创作的圣诗,也如《清晨歌》歌词所说说的那样:
清晨早起来  红日出东方
雄壮象勇士  美好象新郎
天高飞鸟过  地阔野花香
促我勤工作  天父有恩光

原文:有生命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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