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春节,我们一家回到四川老家跟家里团圆。一回去,就觉得家里气氛充满着诡异,儿子年二十七在家嘴巴摔了个内伤,到医院缝了七针,那时候我们有儆醒,但灵里灵敏度不够认知也有限,并不知事情出在哪,到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年二十八,二弟拿了一大堆纸钱要去祖先的坟前拜祭,明礼好言相劝,说他已经是个基督徒,不要再去烧纸。不等明礼说完,二弟就一阵冷嘲热讽:“这个,你也要管吗?”一副找架打的架势,明礼觉得他不可思议,就不理他,由着他去。二弟一直都是板着脸,几次明礼想叫他帮忙弄点东西,他理都不理,转头就走了。
这年头,山上的村民有钱没钱的,都在县城买了房子,就我们家是在县城租房子住的。四川人好面子,父母和兄弟姐妹都鼓捣着说要买套房子。于是大年初四,一大家人走看了几个楼盘,房价一个比一个虚高,我和明礼都不为所动,家人见状一个个各抒己见:“现在不买,迟些时候买也可以。”,“对对对,过两个月,五月份前买吧。”……我和明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他们搞什么名堂,因为清楚他们没钱,而我们余下的钱已经定死了,手头上真的没有多余的钱。现在突然说要买套房?还在两个月内买,怎么买?钱从哪里来?谁出?心里暗暗好笑,但还是没看出他们的目的来,也不想深入去讨论,免得引起纷争。
年初七原本约好一家人在外面吃饭的,菜上齐了,除了我们一家四口竟然没有一个来,明礼一个一个打电话,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就是不听电话,家婆在电话里没好气地对明礼说:“你慢慢吃吧,你难得回来,好好享受!”明礼说:“菜点了一桌子,说好了一起吃饭,不来怎么不早说?”家婆说:“这怪得了我是吗?”说完就挂了电话。
明礼气愤地说:“不知他们一个二个想什么,一家人不像一家人,平时那么辛苦带他们,一年没少给我惹麻烦,回来就给我摆个臭脸,有什么意思?再呆两天我们就回广东吧!”圣灵很快也安慰了我们,他们未曾悔改,深在罪中,我们要以基督的爱去接纳和包容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人家里所有人都不见了,我和明礼猜想他们可能回乡下了。但一直到中午,也没有人来个电话,我和明礼径自回到乡下,果然他们都在,但没人理我们。其实那时他们已经在向我们持续摆脸色,换种方式给我们施压,只是我和明礼怎么也没想到,家人是为了房子才这样。到了晚上,我在厨房帮忙做饭,明礼在厨房来来回回边找吃的边扯家常,气高昂扬地说到公司下面一个职员,月收入过万元。
家婆正在我旁边拿着刀在砍骨头,一听这话就越砍越用力,一边砍一边嚷:“谁在你这都赚到钱,就你二弟没赚到钱!”明礼还没听出话来,还在说:“我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给谁的机会都一样,人家能赚到钱是人家有本事,他没赚到钱就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一年到头都在干亏钱的事?”家婆更气了,咕噜个不停:“他跟了你那么多年,你就说他没本事,没本事你带着他干什么?”明礼一听来气了:“你的意思好像是我妨碍他赚大钱了?那好啊,过年后他出去自己找事做,我还懒得带着他。”这分明不是家婆想要的结果,干脆破口大骂:“管他去死吧,反正他是一个没本事的人,在别人那里赚不到钱,在你那也赚不到钱,管他爱去哪里就哪里!这个没本事的人,一年到头在增加你的负担,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明礼更火了:“你这样是怪起我来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在外面过得有多苦?日子有多不好过?”家婆马上打断:“你以为我在家的日子就很好过?我在家就是享清福的?!”
明礼看老妈气不从一处来,就不再搭理她。
整顿饭家婆都没怎么吃,饭后坐在一边旁生闷气。我越看越难受,心里翻山倒海、五脏六肺都快被气炸了!唯有我清楚明礼平时带着二弟有多辛苦,多少个夜晚他被这弟弟气得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这一年里一气他胃就绞痛,这么辛苦扛着,就是不想弟弟又被遣回四川让父母担心和操劳,二弟还常常打电话回家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说我们如何在外面刻薄他!
我准备带着孩子回城里去,临出门看着家婆还气得整个脸都变形的样,就忍不住走到她身边说了一句:“妈,我们做事向来就问心无愧,你们喜欢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说完我转身就走了。
_page_break_tag_在回县城的路上,我和明礼都没说话,两个人都被气疯了,因为两个孩子在车上,只好强压着心里的火,但心和胃都痛得抽憟着,快到县城租住的家,我怎么也没勇气回去面对这家子人,于是我提议晚上住酒店,明礼也没多想,大家都想安静,于是我们在县城找了一个酒店开了房间,整个晚上,我都梦见跟撒但在打架。
第二天,明礼说要回去好好跟他们说清楚,我也觉得这是必须的,矛盾是明礼挑起来的,一家人,有什么应该好好谈谈。我觉得这些家庭的矛盾来自于他们兄弟间,平时他们就没有沟通好。这次回来为了鼓励小弟近半年的进步,我们特意提高了他的年终奖,我们跟他说好不能告诉家里人,以免不必要的误会,小弟答应得好好的,谁知一回到家就把钱全部交给家婆,这肯定会加重二弟的吃醋和不满!这些明礼自己回去协调解释好就了,不需要把我也牵涉进去,况且这些场合不适合小孩子在场,圣灵给我的提醒是,我和孩子留在酒店,明礼回去好好跟家人沟通。
明礼却完全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我是在逃避责任,把这样的难题推给他一个人去面对,是有意为难他。我跟他说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回去真的也没用,我平时又没得罪他们,跟他们有说有笑,我回去干什么?解释什么?那不是没事找事么?他们只是有点误会而已,你回去调和调和就好了,他们还能把你怎么样?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几个钱?如果钱能解决问题,就不是问题,你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意见。
明礼说圣经上说做妻子的就要顺服自己的丈夫,现在他让我回,我就必须要回,我一直以很平静的心态在跟他说,他却一直以为我这样做是在为难他,有意让他在家人面前难堪!
我还是努力劝说他自己回去,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些吵吵闹闹的场面,我的脾气又不好,性子又直,平时受的委屈也不少,到时很难控制自己不跟他们吵。况且圣灵给我感动就是要我留下来,陪两个小孩在一起,没必要把孩子也带上去解决这样的事情。明礼一听就说:“好吧,那我自己回去吧。”说完就出去了。
谁知明礼这一出去是给一个跟关系很好的传道人打电话,说我是灵恩派,什么都要谈感动,明明家里人发生矛盾了,却不主动回去调解,让他一个人回去面对,分明要让他给家里人笑话。
我真是无语!这大过年的给传道人打电话,还把我列入灵恩派,什么玩意啊?我很生气,跟他说我回去也不会出声,明礼说我不用出声,只需出席,有什么他来说,于是我只好带着孩子跟他回到乡下。
明礼跟家婆和两个弟弟都说,大家过来吧,坐下来好好谈谈,他们都说好,但我们坐着等了有半个小时,他们都故意在忙这忙那,就是不往我们这边靠,明礼还说:“人心虚,不敢正面问题。”
我们又等了好一阵,家婆才带着二弟和小弟过来,气愤得往椅子上一坐:“来就来嘛,怕什么,要说就说清楚,有什么不能说的?”家婆抬起头看着我,应该说是对着我,开始声泪俱下,满怀不平的娓娓道来:“小杨,既然要说,就说吧,我这人做人坦坦荡荡的,没有什么不能说。”我觉得奇怪,怎么不跟明礼说,对着我说?他才是一家之主耶。“小杨,你们结婚没多久,我就跟小明讲了,你在外面怎么风光都好,这里才是你们的家,你们要回来县城这里置套房子,可是呢?你们在外面买了一套又一套,就不见回来买一套呢?”家婆一直在对着我说,我回应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回来之前明礼不是说好不需我说话,只需我坐在旁边参与就好吗?不是有什么等他来解决吗?但是明礼在旁边听着家婆提问了我半天,他一句话也不说!看我们都不说话家婆又说了:“这个二弟,平时你们老说他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他没有努力吗?难道他什么也没给你们做吗?每当他打电话回来说在那边如何如何辛苦,我就没少担心他,人家都说你们三兄弟在外很和睦,实际上呢?”小弟听着听着在大叫了一句:“大哥,你们根本没权利扣压二哥的工资!”什么?扣压工资?我们什么时候扣压过他工资?是他自己特能花钱,每次发工资没一会就把钱花个精光,连吃饭钱也不留,没钱了就拿公款来顶用,再不就看看厂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去贱卖。每次我们问他发工资的钱哪里去了?他就跟我们瞎掰:“吃光了、花光了、用光了!”他做的工地几乎都要我们倒贴钱帮他收拾烂摊子?,有多少个是赚钱的?现在给他们这样不分清红皂白说一通,好像我们还真的多刻薄!我忍不住对小弟说:“你怎么会有这种看法?你二哥这样说,我不怪他,他没读什么读书,没文化,你呢?供你读完高中、大学,现在又把你带在身边,天天教你、包容你、鼓励你,你还不知我们是怎么样的人,你说出这个话?”
二弟一直不出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家婆哭得更厉害了,同样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是,我们是没文化的人,我们是穷人,你向来知道的,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们,每次从你们那边回来,我都不开心,你从来没有看得起我们,我说嘛,我们虽然穷,但穷得骨气有骨气……”
我越听越好笑,都扯到哪一国去了?完全不靠谱!我已经气抖了:“妈,我嫁过来的时候,家里有钱吗?我嫌穷的话我嫁过来干什么?”家婆咬牙切齿、恨恨地说:“啊哈,我有让你过来吗?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人身攻击,大的小的一起哭成一堆,又是拧鼻涕又是擦眼泪,实在太好笑了,全家的矛头都指向我!争论了半天,都在说我们小气,他们念在一家人的份上,以前不会计较,现在也不会计较,我心里暗暗发笑:“你们不计较,在这里哭闹半天干什么?扯来扯去,无非就是要在县城买套房子!”
_page_break_tag_论到房子,早在两年前,明礼有一次特意带着钱从广州飞回老家,但那次他要求太高,看来看去觉得县城的房子太差,不值这个价,最后没有买,这一放楼价就开始疯涨,根本下不了手,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呀!
那一刻,我心里反而深深为没给家里买房子感到庆幸,太不可思议了,为了一套房,一家人可以这样颠倒是非黑白,难道房子比人更重要吗?他们有没理及过我的感受?
明礼后来试图作解释,家婆一句都听不进去,看着明礼还要继续往下说,她开始不耐烦:“不用说了不用说了,跟你们没法谈,也谈不来!我们没法谈下去!”
整个所谓的沟通过程,完完全全成了对我的宣判大会!而在这过程当中,明礼完全没有为我申辩一句!!
从屋子里出来,我感觉自己是一个身负重伤、浑身插满刀的人,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想法:走、马上走,离开这个地方,永远永远不要回来!
一连几天,我陷入完全的混乱当中,过去所有的伤口一下都被掰开了,所有人都在幸灾乐祸,一个一个往我伤口撒盐,每天我只能独自一个人默默的流泪,回想这些年所付出的一切,值得吗?为了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值得吗?坚持了两天我再也无法呆下去,要买机票先回广东,明礼又说我在为难他,叫我不要发疯!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经深深地爱过的男人,觉得他是如此的自私又如此的可怕,我已经欲哭无泪:“你们这一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还把人当人看吗?我受够了,今天就要走!”说完我就转身扬长而去,明礼不说一句话了,跟着我走了几条街,我走一步他跟一步,也没说什么。跟他磨蹭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带着绝望的心,若无其事跟他回了家,我的两个孩子,还在家里。
离家的日子越来越近,有一天,明礼去市场买特产,我坐在车里,靠着冰冷的车窗。一连几天,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行尸走肉的人,每天麻木不仁地拖着疲倦身体,不知活着是为了什么?人的一生是否就如传道里所说的:“虚空,一切尽都虚空?”模糊中,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熟悉身影向我走来,是我亲爱的黄牧师!耳边随即响起了黄牧师充满怜爱的声音:“惠春,辛苦了!”泪水刹时涌流而出,主啊,是的,唯有你懂得如何安慰在哀哭的孩子, 谢谢你用这种超自然的方式来安慰我,孩子需要的不多,一句安慰的话就足矣,但怎么从来就没有人安慰鼓励我一句呢?包括我最爱的丈夫。
所有的压力与不快,在主的爱中得着安慰与宽恕。主耶稣,我一生的年岁都在你的手中,唯有你明白你仆人所做的一切。
我开始冷静下来分析这事件发生的原因。在这次的吵闹中,家婆说我们没有给二弟发工资,接下来我和明礼找了个机会,跟家婆对了一下账,家婆把二弟每一次往家里转款的记录都告诉了我们,我们说:“这些转款的时间都没错啊,就是每次给他结账的时间。他收到钱才有钱打回家的呀。”家婆吃惊地说:“不是啊,我问他这些是不是你哥哥给你发的工资,他说不是,有时他说是打牌赢的,有时说是卖桶得来的。”
我的天!……
临回广州的那天晚上,我和明礼讨论要不要再带上两个弟弟出去工作。二弟是个头痛人物,经过这次过年回来这样给他一折腾,我们对他更没信心,来不来就看他自己了。小弟这么多年我们带着身边,苦口婆心、身体力行地教了那么久,就这样放弃他有点惋惜,但若然他自己不认同我们所做的,像墙头草一样倒来倒去,那跟着我们一起也没有进步的空间,还不如放他出去闯闯。我跟明礼再次强调:“赚钱的方法有很多种,现在的社会在哪不能赚钱?你这样抓住两个弟弟不放,是害了他们,这下你看到了吧?他们越来越自私、越来越没主见、越来越没责任心。说得难听一点,他们现在这样,很大程度是你一手造成的。”明礼说:“你看他们这个样,出去能干什么?有人会要他们吗?”我说:“这些谁也不知道,但不试过你又怎么知道行不行?而且我们还可以祷告,求神来带领他们。”不知为什么,想着他们年后不再到公司来,我心里就非常平安,想着他们真的要来,我就感到前途一片黯淡!
明礼还是放心不下:“不,如果他们不来,我感觉是撒但得胜了,撒但在拆散我们家庭。”“错!神的旨意是什么?圣经上有说‘爱父母、爱兄弟过于爱主的,不配作他的门徒’,你经常为了面子、怕父母难做、怕兄弟在父老乡亲面前抬不起头为由把他们带在身边,包容他们所有的错误,这些明显不是来自于神,如果是正确的,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了。”明礼听了觉得也是,神为什么不祝福?有时他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了,得罪了神又让妨碍着兄弟的成长。于是他主动跑去跟父母单独详谈。家公是个老实人,能理解到我们的不容易,他说弟弟的为人他心里都非常清楚,在家的时候他就手脚不干净,好吃懒做,到我们那,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喜欢去哪里就由着他……”说到情深处,老爸眼睛都红了。于是大家一致约定好,无论如何这次谁也不要强行要求弟弟们一定要跟我们出来,要来让他自己主动决定来。
第二天天没亮,我们就开始收拾行李、吃早饭,小弟一直没起床,谁也没有去叫他。
到我们快要出门了,小弟才磨磨蹭蹭起来,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也没说一句话。明礼没搭理他,开始和老爸一起往楼下搬行李。小弟心里着急,尴尬的看看这看看那。在明礼搬完最后一件行李下楼的时候,小弟还在那走来走去,不知走还是不走好。于是我搭了他一句:“你好了吗?”他即时应了一声:“好了!”我说:“那不吃点早餐?”他说:“嗯,不饿……”我说:“要吃点,路上可没吃的了,我们先下去了,楼下等。”他小小声嗯了一声。
待所有的行李和人都上了车。我把家婆拉到一边,拉着她的手说:“妈,这次回来,让你费心了!”家婆忙说:“没,是我不对,你难得回来,我说这些干什么?我知道这两个人的脾性……他们是我生的,有多少的能力我心里很清楚,知道他们肯定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妈,一家人,说这些干嘛?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孩子都大了,你就不要那么操心了,要让他们自己学会解决。我和明礼也会尽力的带,你放心好了。”“你没有什么让我不放心的,你带着两个小孩已经不容易了,我们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家婆在擦眼泪。
跟家婆说完,我走到二弟的跟前对他说:“你跟我来一下。”我这举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我要干什么?我把二弟叫到一边说:“你看你,大家好好的回来过个年,被你弄成怎么样,有意思吗?什么原因引起的,你自己最清楚了!你这么大了,怎么老喜欢讲是讲非,如果你把这样的精力用在工作上,你好我们也好,外面有矛盾的,你们三兄弟不会坐下来好好谈吗?非要把这些演变成家庭问题?如果你还想出来在我们那上班,你一定要好好改掉你的毛病,否则,我这里是不会欢迎你的!”二弟连连点头。
_page_break_tag_回广东的路上,我心里一直五味交掺杂,难过得要死!车里一路上都在播放寇绍恩牧师在工商团契四周年培灵会上的录影碟,不断提醒我回来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撒旦的诡计,提醒我不能中计、千万不能中计!但有些道理是明明知道,心,却不听话,揪着揪着痛。当车子进入广西区域,明礼说他太累了换我来开,我开了一会,车上所有人都睡着了,耳边开始响起一阵阵的声音,我仔细一听,这是民间送丧的一些吹打声,心里觉得好奇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于是打开车窗,看问题能不能改善,但这些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并且一阵一阵的睹痛我的耳朵。我下意识减慢了速度、握紧了方向盘,心里默默祷告,求神赐我们一路都平安,保护我们一家大小平安到达广州。
突然,车子开始失去控制,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按住我的方向盘往右边打,整个车子迅速的往路的右边滑,眼看快要冲下去的那一刻,我猛地踩住了刹车,车子卡停在公路的路肩上。明礼一下惊醒:“发生什么事?”我缓缓把车开回到大路上:“我也不知道,已经很小心在开,路况也很好,不知为什么就往路边滑?”明礼看不对劲,马上说:“还是我来开吧!”
回到广州,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一样,耳边不停地响起家婆说过的那些话:“我没让你来的,你自己跑过来的嘛。”“你就看不起我们家穷。”“我每次跟你一起都不开心……”越想心里越发难受,越难受就越心里就越怪责明礼:“为什么那天要我回去?我都说了我不回去,为什么他非得要我回去?”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事情发生后,他一句话也没安慰过我一句,在他看来,这是家人的不可理喻,我是知情达理的人,不需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可是我明明就不想计较、不想难过、不想痛苦,但我为什么会掉在一个黑洞里怎么爬都爬出不来?
连续一两个月,我茶饭不思、晚上经常失眠,一股莫名的黑暗势力常常让我感到窒息,喘不过气,我做了很多次的祷告、宣告,都无补于事!
一个早晨,我又在那个黑洞里苦苦挣扎,那句充满狰狞的:“我让你过来的吗?是你自己跑过来的。”又在我耳边萦绕不去,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想:“你是一个那么讨厌的人吗?”“你每天都这样盲目不仁生活,有意思吗?”忽然,一个温柔慈爱的声音轻轻地对我说:“孩子,你要怎么才能把这事忘了?”
约瑟被十一个哥哥卖到埃及为奴,历尽诸多磨练、试炼,后来做了埃及的宰相,生了第一个儿子叫玛拿西(就是“使之忘了”的意思),因为他说:“神使我忘了一切的困苦和我父的全家。”他给次子起名叫以法莲(就是“使之昌盛”的意思),因为他说:“神使我在受苦的地方昌盛。”事情上约瑟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哥哥们对他所做过的事?没有,后来哥哥们因饥荒到了埃及,约瑟一眼就把哥哥们认出来了。
主的一句:“你要怎么才能把这事忘了?”让我痛醒过来,是的,这句话太有智慧!他没有跟我讲一大堆大道理要怎么样原谅他们、饶恕他们。只是柔声问我一句:“怎么才能把这事忘了?”
感谢主!他开了我的眼界,使我看清了自己,我想我要想办法出来,求神来帮助我!我告诉我母会的林牧师,说我现在日夜面对着撒旦的控告很是痛苦,要怎么才能从仇敌的攻击里走出来,圣经里有哪些经文可以作为宣告?”林牧马上给我回了几段经文,其中有段是罗马书8章35-39节:
“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难道是患难吗?是困苦吗?是逼迫吗?是饥饿吗?是赤身露体吗?是危险吗?是刀剑吗?如经上所记:‘我们为你的缘故,终日被杀,人看我们如将宰的羊。’然后靠着爱我们的主,在这一切的事上,已经得胜有余了。我们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是有能的,是现在的事,是将来的事,是高处的,是低处的,是别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们与神的爱隔绝,这爱是在我们的主基督耶稣里的。”
有什么逼迫患难能使我们与神的爱隔绝呢?我把这段经文抄下来,贴在我的手机的背壳,每当心里难受的时候,我就拿出来读、宣告,感谢主,每次都给我及时的安慰。
我又从网上买了大量的灵修书籍,特别是有关于如何饶恕的,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