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不算一般所说的见证,只是我个人信主后所走的几段弯路,几番转折,不知你是否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神是神,我是我
我于1997年1月4日决志祷告信主后,过的是一种“神是神,我是我”的生活。有时候去去教会,听听道,唱唱诗,听别人祷告祷告,有时也看一些神学方面的书或翻翻圣经。但生活上依然我行我素,没有多少改变。说来好笑,这时候我还堂而皇之地读过潘霍华的《跟随基督》和唐崇荣的《布道神学》呢。如果不是日记中写了,我真想不起来了。
当时日记中也常出现“主啊,主啊”的字样,往往是伤心难过和良心挣扎之时才有“临时抱佛脚”的自发祷告。有一次,我居然对很多学神学的弟兄姊妹讲我的见证,讲我如何选择了上帝,选择了一种伟大的价值体系,讲我“芒鞋踏破岭头云,回来却把梅花嗅”。可想而知,我的见证弄得大家面面相觑。我呢,也是后背冷汗直冒,越讲越乾巴巴,很是狼狈不堪。
后来看到圣经中有我这样的例子。比如《列王纪上》22章中的以色列国王亚哈,自己早就决定去攻打拉末这一块地方,但为了抚慰一下良心,便请先知来问一问可不可以去。虽然神藉米该雅先知告诉他不该去,但他依然不肯改变自己的决定。顽梗、贪婪、顺从个人私欲,亚哈和我不是一样的吗?
我那时正忙著准备考博、忙著写诗、忙著在核心期刊上发表文章,也忙著以风流才子自命去追许多女孩子,和自己不爱的女孩子调情说爱等等,根本不愿意神来干预我兴头的生活。用驻扎在该撒利亚的罗马巡抚腓力斯对保罗的话,就是“等我得便再叫你来”(《徒》24:25)。
“等我得便”了,我便去去教会;“等我得便”了,我也会读读圣经。但平时,信仰在我的生活中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有人说这叫“礼拜天基督徒”,七分之一的基督徒。我则称之为“等我得便”式信仰。
成功神学的影响
一个人决志祷告后,就成了基督徒么?我觉得不一定。上边所说的那个时期的我,大概就没有重生。遗憾的是在那一阶段,我听到的信息多是怎样不发脾气,怎样祷告聚会,怎样过信仰生活,而少认罪悔改。
当时也很少听到切实讲解圣经的信息,一般的布道信息都是讲人生空虚,死亡可怕,所以当信主。但信什么,怎样信,信了又怎样读经,很少听到。另一方面,我也没有办法把信仰和自己的生活调和起来。我也知道自己正在加速堕落,最可怕的,是内心已如屠格涅夫所说“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就这样我挣扎了七个月的时间,甚至真的不想信了。每每参加聚会,我心宁静,但我觉得绝没有可能过圣洁生活,因为真的不愿意放弃堕落的快乐和报复的冲动。
有一次一位深爱著我的弟兄指出我读经犯了严重的错误:割裂圣经。我当然不服气。因为本来就应该“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嘛。但那天夜里与这位弟兄共同祷告时,我不由得第一次诚诚实实祷告,更是第一次跪下祷告,深深意识到自己的骄傲,伏地流泪认罪──原来这个世界上,人因为我的优秀爱我,但有一种爱却可以接纳我的软弱。
我这位山东汉子的心软化了。不必再装成日本影星高仓健的刚冷之状,原可犹如孩子回到父身边,“如鱼在水”般自然啊。
这一夜以后,我读经、查经并马上热心参与服事。但心态上仍旧有虚荣和骄傲的成分。这期间一本《蒙恩的见证》的小册子,令我很著迷,尤其著迷于信仰所带来的现世好处(比如出国和病得医治等),便也学著时时向主祈求顺利和平安,直到这种观念在现实面前狠狠地碰了壁。
且看那时的日记:
从9月5日到今天晚上(9月8日),我病了一场。这期间我想了很多,也怀疑抱怨过主我的上帝。我怀疑惦的存在,我抱怨惦不制止疾病在我身上的发生,我怨恨宿舍中每一个人,
我几乎忍受不了目前的宿舍生活……同样是伤寒,同宿舍的都好了,唯独我的延迟不去。读经也急于马上读完,虽然感动是那么少,甚至不如读小说。
我以前的兴头和热心一下子冷却下去了。我公开说自己灵命浅,没资格传福音。
主必须像那本《蒙恩的见证》小册子上一样,给我带来世俗利益好处!惦前阵子使我办事很顺利,所以我是多么乐于见证惦。惦必须总给我顺利、健康、喜乐才行。但是,在病中,而且这病,我祷告了几次也不见好,于是我就生气了。于是我开始怀疑惦的存在,开始怀疑我的病是上帝的心意抑或惦的惩罚。
后来有个人给我讲了个故事:一个去做礼拜的人走在路上重重跌了一跤,脸都磕破了。于是,他就不相信上帝了。
难道我也是这样么?于是,对于逆境,对于困苦,对于我们信主的人得病,我算严肃地思索了一次。
这确实是严肃的思索,是生死存亡关头的思索。当时我在日记上自问自答如下:
神存在吗?
不知道。
那么,你信主后,你确实知道的是什么?
我明白了自己确实是一个罪人。信主前我不知道,信主后无可推诿。
如果你承认你是罪人,承认你的堕落与犯罪,那么在这个有罪的世界上,你得病、痛苦、不快乐、不如意,岂不才是正常的吗?凭什么你就认为自己该健康、幸福与快乐呢?上帝
又不欠你的。
在这样的逼问下,成功神学那一套遭到了重创。在病痛中,我终于体会到十字架的恩典。主耶稣居然肯为我这样顽梗、悖逆、可怜的、得病的罪人付那么大代价,而我居然还在怀
疑与埋怨。我泪涌双眼。我终于明白,唯有通过十字架此径,我才真知道神,在我的痛苦中我与苦弱的主相遇。十字架之外,我无法与那个全能、强大的神相遇。
“神未曾应许天色常蓝,人生的路途花香常漫。”确是如此。
虽然我有如此的醒悟,但“成功神学”后来又影响过我。原因大致有这样几个:
之一,读经没按正意分解神的道。当时我对《马可福音》5:25-34那一段很看重。我相信:神医治患血漏的女人是因为她有大信心,可见一个人只要相信就能得医治;之所以得不到医治
,是因为不相信或信心小。
之二,受一本叫《牧人的杖》的书影响,对里边身体得医治部分很欣赏。
之三,受一位弟兄影响。他大概受韩国赵镛基的祷告神学影响。这位弟兄一听说我还没有配偶,便热心指点我向主求,而且条件越详细越好。比如个子多高、长得怎样等等,都可以求。
之四,个人经历的影响。有一次,我夜里用“方言”祷告,得到“异象”,看见使我得病的鬼从身上出来,进到鸡群中去,鸡死掉了。我认为这是神要医治我身上所有的病的信号。
之五,人的天性的倾向。人是比较自私和狡猾的,总愿把神当工具来满足自己。
于是,那一阶段,我闹了不少笑话:我坚定相信,只要那位坐轮椅的弟兄有信心、肯配合,主就会医治他(结果他还是坐著轮椅);我大声命令我自己身上的病鬼出来(结果我还是有各种病);我仔细认真地定了好多条件,向主求配偶,当时没大好意思规定多高多矮,但确实定下了热爱文学、大学毕业、性格活泼等条件。接著就受“感动”,跑去对一位我并不爱的姊妹说:“神的旨意让我和你结婚。”因为在某一个雨夜避雨时,忽然想到她符合各项条件,我就以为是主的灵“启示”我了。好在那位姊妹没有答应我的求婚 。
关键时刻,看到了唐崇荣牧师的书,讲到了“神的旨意”与“圣灵的引导”,讲到了启示的严肃性,令我悚然恍然。也是在那时候,有一次我在路上,圣灵藉著我的心思意念问我一个问题,令我大吃一惊:
“你真的以神为你唯一的喜乐和满足吗?”
我这才明白了,不知不觉中,我并不以神为我唯一的喜乐和满足了,我需要的不是神自己,而是神赐给我的健康、成功、配偶与顺利了。我忙著命令、操纵、指挥神为我忙这忙那
──那么,到底谁是主呢?
成功神学至此遭到了灭顶之灾。
信仰与经历
京ICP备07014451号-1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25431© 福音时报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