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生为人杰’成为我那时追求的方向,‘事在人为’成为我本着的硬道理。”文中作者本是一个依靠自己的硬汉,他曾将当地无人敢惹的地痞打得逃到派出所,也经历过被人抢劫且用刀刺伤险些丢了性命,他甚至想自己寻找凶手报仇雪恨。他告白自己是一个悖逆的人,愤怒时曾将母亲送他的圣经投入火炉。经历过神诸多的带领后,他告白神是他的拯救和依靠,神视他为眼中的瞳仁,他愿将自己的生命交托给神。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雪地上艰难地爬起来,捂着流血的伤口,一步步艰难地向家中走去,街边屋灯明亮,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世界比飘雪的季节还冷酷无情。
事后有位人民的教师告诉我,遇到这样的事,你要有智慧,你应当喊,“快出来,你家着火了。”我不反对这样的效果会好的多,但人们有没有爱心,肯不肯帮助你却是另一回事,如今的社会上虚假的谎言到处都是,“狼来了”的呼声已经叫人辨不出真伪,这样做的后果,只能是让真正需要帮助之人,变得更加失望。这个世界需要的是爱!而不是谎言!
回到家后,妻子抖动的手怎么也打不开我衣服的扣子。我知道她是要为我包扎,我摇了摇头,告诉她不用。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伤势。但她却执意要看,当我掀起外衣露出染红了的内衣时她惊呆了。只见在我的右肋处有一个大刀口,很恐怖地向外流着鲜血。妻子的尖叫惊醒了孩子,他用迷糊的目光看着我,当他看清,明白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叫:
“谁打我爸爸?谁打我爸爸……”这哭声叫我心碎,如果我真的这样离去,我真的愧对我的妻子和孩子。因为我为了自己的理想,很少照顾他们,我欠家人的太多。然而这似乎有些晚了,如果上帝怜悯了我,我一定要做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我被家人含着泪,急速地送进当地医院。医生只是看了一眼,便告诉家人一定要快速转到市院,千万可别耽误了,伤的位置极其不好,有可能是肝脏。
平时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那夜由于雪大路滑,车轮在雪地上打滑,车子无法开快,只能慢慢前行。血沿着我捂住伤口的指缝向外流淌。这可急坏了送我去市院的两个女人——我的姐姐和我的妻子,妻子不时地看着我的表情,连续不断地与我说话问我的感觉,姐姐坐在我身边,一只手抓紧我的胳臂,一只手不时地擦着默默流淌下的泪水,时而又紧闭双眼默默地为我祈求上帝。
见此景我内心更加沉重,回想起自己昔日的所作所为,无不叫我心痛,我是一个没有任何资格求告上帝的可耻人,我多时远离你,多行败坏的事,我的行为羞辱了你的圣名。我想哭,可我为自己挤不出一滴泪水,一切都是出于我远离基督,败坏的结果。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那夜风雪交加足足行了两个半小时,死亡的毒勾,勾住我这贪婪的人,岂能轻易放手。到了市院,又折腾了一大阵子,我已无力支撑我的身体,当我躺在急救室的病床时,我感到呼吸特别困难,头脑发晕而且特别地沉,不多时,便进入了朦胧的昏迷状态。隐隐约约中听见医务人员忙碌地吵杂声。
祂从高天伸手抓住我,把我从大水中拉上来。(诗篇16:19)我这个悖逆、顽梗、愚蠢、无知的罪人,居然又蒙了上帝的怜悯,祂开恩将我救活。
见我醒来,围在我身边的亲人,绷紧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旁边一位临床的妇人也凑过来,笑着说道:“刚一进来,多吓人呀,满身是血,内衣都脱不下来了。我一看到血,我就眼晕。你躺在那,我心里寻思着,一定不行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的丈夫瞪了一眼骂道:“一点儿也不会讲个人话!”女人伸伸舌头,也感到自己失言了,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
神是奇妙中的奇妙,刑侦人员从我的外衣发现,共有十多处刀伤痕迹,然而在我的身上只有四处刀伤,最严重的一处,是从我肝脏与肺之间插入的,伤到了一点点肺,而不是肝脏。如果刀稍微平入的话,我的命就早已不存在了。虽然流血很多,但心跳血脉都正常。
记述此时,让我想想起约珥书2:32节中的一句话:“凡求告耶和华的就必得救。”这话是千真万确的。就因那满了慈爱的“凡”字,乃是天下万民,其中有我们的份,而使我这悖逆之人在急难之中有了保障。
他叫太阳照好人,也照歹人。他让月亮折射出他爱的完全。以马内利是拯救的神,以马内利必要充满全地。
日光之下,没有一种爱可以与其比美,没有一种依靠可以如此依赖。他是你真心的朋友,你永远的爱侣。
在我住院的第二天晚上,胸外科的走廊上,一个比我年轻,才20多岁的小伙子,因为斗殴身上被扎了二刀,短短的十几分钟就命上黄泉。亲人撕心裂肺地喊声,让人感叹生命的脆弱与无奈,正可谓:出来如花,反被割下,飞去如影,不能存留。可叹,人生岂是我们心中所愿的那样,有谁能将自己的寿数多加一刻呢?可见人生的命运并非自己所能把握。发生在眼前短短一生的事例,让我清楚地知道神的同在,如果没有他的同在,如果没有他的保守,我或许就与那年轻人一样,被剥夺无数次的生命。哈利路亚!他配得我称颂!
耶和华啊!我的神,
我有几时敬拜过你?
耶和华啊!我的主,
我有几时听从过你?
耶和华啊!我的恩人,
我有几时知恩图报过?
耶和华啊!我的爱恋,
我又有几时真心爱过你?
我一个满身污秽的罪人,
就连我自己都讨厌我的自己,
你却爱着我!拯救了我,一个污秽的罪人!
躺在病床上,我为自己的悖逆懊悔,想一想从认识上帝开始,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我的所作所为无不让我愧对我的上帝,我的爱侣。
刚刚接受福音的时候,是出于我的无知,对于祂的爱,常常让我误解,我冷眼待祂,怨恨祂,悖逆的我甚至咆哮着烧毁了母亲留给我的《圣经》。然而上帝没有离开我,仍然爱了我,当我被祂的爱所感动,流下泪水向祂悔过时,祂却安慰我了。
当我从一个婴孩渐渐长大,渐渐明白了祂的爱,我完全应当好起来,尽自己当尽的本分时,我逃脱了。
我的爱是伤害,祂的爱是忍耐、包容、恩慈。日光之下,没有一种爱可以与其比美,没有一种爱,如此信实。
一夜过去,东方破晓,红红的太阳,冉冉生起。一缕缕薄纱一样的浮云,遮掩不住太阳那欢然绯红的笑脸,我的心情好极了,我终于可以出院了。
在出院后的第三天,我撞到了那个大脸人,而且还有抓下他头上的帽子为证。事情简单到1+2的地步,真是奇妙之事。在给我办案的人员之中,有一个我认识多年的朋友。在我被抢后,不到十分钟,便来到现场,并拿走大脸人的帽子。我把希望寄托在人的身上。然而却不想变得十分复杂。如同陈景润手中的哥德巴赫猜想,欣慰的是陈景润能够用三十二开的本子,写了四十多页的数论,证实了其结果。然而可悲的是我,不但没有得到结果,反而却要忍受无比的伤痛与无情的打击,原因都是因为我没有学会依靠。
投靠耶和华,强似依赖人。(诗篇118:8)这是真实的。办案人招到领导的痛骂,将气愤转向了我,怪罪我不应当将事情告诉领导,怨声实足地说我:不识真假好人,从此后,我的事情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很长一段时间,为我办案的人员全部调离,新上来接我案子的是一位,无论从亲朋哪一方面讲,都没有理由不相信于他的人。
对我而言,实在不知是否应当庆幸他的出现。他用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法,时间之长,从他接手这案子直到他失去工作,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大鱼没有钓着,却将我一拖再拖,时间之久,让我的心比我的面孔变得更加憔悴。我知道他在有意拖延我,带着不甘心破灭的希望,踏上了寻求希望的路。费劲了千辛万苦,终于在反反复复隐藏真情的谎言之中,得到一个震惊的结果。原来推脱数月之久鉴定之事,完全是谎言。唯一的物证在我没有出院时就……而且是我的那位拜托的朋友办案期间造成的。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将是死灰不能复燃。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所谓与我更亲近的人,现在竟用谎言推脱了我数月。
在办案期间,我曾将自己的经历都讲了出来,为的是寻找新的线索,其中有我不光彩的过去,那段羞臊的私情(信仰让我脱离的那个女人)。
妻子的哥哥常抽出时间追问我的案子,他与那位我们亲近之人通过电话。亲近之人讲述案子的进展,讲述着他的发现——我的丑闻。妻子的哥哥不敢相信这些事,在他的印象中我不是这样败坏的人。他想搞清楚又怕影响我们夫妻的感情,他瞒下此事,并告诉我应当放弃案子。我把他的好意误认为不愿再多管闲事,在交谈中,他不得不讲出实情。
我的耳边传出让我心碎的声音,我的眼前浮现出,在那伤感的记忆之中,那埋藏了多年的往事。可以想象我在家人面前是何等的羞愧,我心中的怒火又一次因伤害被点燃。
(本文作者为辽宁一教会的信徒,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