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贡的傈僳族人,本尊崇原始宗教,相信万物有灵、用巫术来治病赶鬼;有着“无酒不成礼”的习俗,大多数男子饮酒、酗酒成风。在福音传入后,他们改变了酗酒的恶习,教会也禁止信徒吸毒、赌博和偷盗,这有利于良好社会风气的形成。在婚姻上则严禁婚前性行为、将其神圣化,这有效地阻止了艾滋病的泛滥。
笔者在当地教会走访中发现,当地对于基督信仰,不仅仅在于个体相信福音,而是形成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具有本地特色,他们用行为表达着对于信仰的虔诚,福音深深地影响了他们的社会生活和文化。
福贡位于云南省边境地区,离缅甸较近,毒品等东西容易得到,再加上这个民族的人嗜酒成性,醉酒后容易闹事,影响了家庭和睦,并导致贫困。福音传入后,内地会传教士曾于1909年发起戒毒运动,并根据《圣经》中不准醉酒的规定,进一步在傈僳人中实行“不准饮酒”等措施。
在《福贡县基督教规章制度》这本小册子中,在“教会日常制度”方面,第2条和第3条就规定:“不能抽烟、不能喝酒和经过发酵的水果汁;不能赌博、不能偷盗、不能打人”。
福贡县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主席迪同工告诉笔者:“福贡信徒多,社会治安也相对较好。这里虽然离缅甸近,但是吸毒的较少;在县城里会有年轻人喝酒闹事,而信徒一般是不喝酒的,这样看来,治安会好很多。”
迪同工还分享,之所以不允许信徒喝酒,是因为傈僳族人有喝酒的习俗,而且酗酒的人较多,“喝酒跟喝水似的”,容易闹事,因此,教会索性规定不许饮酒,以免信徒们一沾酒就喝醉,在教会内形成不好的风气,失去见证。
“有些姊妹喝酒比弟兄还厉害,很多人为了避开烟酒,就到教会里来,这也是很多人信主的原因,他们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明白真理,是在不断聚会的过程中才知道的。”
一位传道人曾告诉笔者,他之前就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因为家里穷,就用玉米换酒喝,喝醉之后常常迷迷糊糊,说话颠三倒四,家人十分不悦。之后他接受了福音,决心要过“分别为圣”的生活,就戒除了酒瘾和烟瘾,家人看到他的改变都十分惊喜。
基督信仰还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福贡傈僳族人的生活状况。迪同工告诉笔者,傈僳族人并非好吃懒作,只是他们很好客,喜欢喝酒吃肉,不懂节约。而且,他们喜欢自在,生活慢悠悠的,也不会做生意和赚钱,再加上自然环境等客观条件限制,他们的生活条件相对较差。福音传入后,信徒们遵从圣经上“不可懒惰”的教导,积极地劳作,生活条件也得到了改善。
回顾历史,杨思惠夫妇在福贡里吾底村传福音时,积极融入当地傈僳族人的生活,比如学习傈僳语,捡柴火做饭。看到当地人生活贫穷、文化落后,还教他们种植蔬菜,有意识地传授耕种养殖知识,告诉他们减少酒类消费。这对传教士夫妇,针对当地的实际生活,让当地信徒通过信仰得到了世俗生活中的益处。
在福贡县基督教培训中心,这里除了教授圣经知识,也会宣讲政策法规、禁毒防艾等方面的内容,还让信徒们学习生活上的东西,开展种植和医疗培训。
除了宣讲,福贡教会也在积极实践,比如,在婚姻教导方面,就规定:“信徒不能发生婚前婚外性行为,若有认其罪的,教会根据个人认罪情况进行惩戒,不悔改者从教会登记中删除。”这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艾滋病的传播和泛滥。并且,信徒不能随意结婚,需要有教会的圣职人员作为中保,在教堂里举行婚礼,在上帝面前立下盟约。
在福贡教会,每周三、周六晚都有聚会;周日信徒们不做工,有三场聚会,要敬拜上帝,全身心地投入到教会。这种信仰方式已经成为当地人的习惯。
在这个过程中,基督信仰融入进了他们的文化传统,既传承着教会历史又富有民族特色。如复活节,他们会举行三天三夜的聚会,有的教会在河里或怒江边进行洗礼活动。在节日之前,福贡县基督教两会会对传道人进行培训,在讲道方面统一宣布话语,讲稿由县基督教两会同工轮流准备,以防止因教导上的偏差而出现异端和邪教来危害教会。
在庄稼成熟后,教会会举行秋收感恩节,也是三天三夜。信徒们会把新出产的庄稼带到教会里来,一起感恩。“传道人会讲创世记,教导信徒们,阳光和雨露都是上帝创造的,不然种子不会发芽,也就不会有收成。”迪同工说。
从12月20号起,福贡的不同教会会根据安排来庆祝圣诞节,也是三天三夜。
在敬拜赞美方面,他们喜欢一边唱诗一边跳舞,都是由姊妹们排练的,这也是当地教会的一大特色。
但是,随着社会流动的增大,福贡等地的傈僳族年轻人有一部分外出打工和上学。由于福音传入较早,一代代传承下来,固然形成了仪式,信徒们也恪守着教会传统,却难免流于形式,很多人并非真的明白真理。因此,当年轻人外出接触新的社会环境,难免会重新思考信仰,有的放弃了,随从世俗的规条去生活;有的重新明白了真理,信仰变得坚固,想回到教会去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