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思潮,起初,基督新教表现出的是一个比较开放的态度,带着新的眼光而不是张望过去。那天主教会的态度如何呢?他们不一样。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天主教会和各个国家的封建君主和贵族,好像是站在一起的。所以当他们面对新思潮时,态度是反对、抵制和回避。但是,到了18世纪末的时候,天主教的状况已经和以前不同。中世纪的时候,英诺森三世可以跪在卡诺莎城堡外面三天三夜来祈求教皇的宽恕,不过这样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一直以来,罗马的教皇对于西欧大多数国家君主加冕的权力,包括西班牙、法国和奥地利等。19世纪初,拿破仑建立帝制的时候,在巴黎圣母院举行加冕典礼,把教宗从罗马请到巴黎来。当时发生了特别的一幕,本来拿破仑和皇后约瑟芬都应该跪在地上祈求教皇的加冕,当教皇拿起皇冠准备给拿破仑和他的妻子戴上时,拿破仑突然从跪下的地方站了起来,走前一步,把皇冠从教皇手中拿过来戴在自己的头上。紧接着,拿破仑又从教皇那里拿过皇后的皇冠,转过身去为约瑟芬加冠。这一幕后来被法国的画家画下来,成为了名画《拿破仑加冕》。
这幅画所记忆的时刻,其实代表了天主教在政治势力方面的落寞。差不多到了19世纪中叶,整个意大利已经脱离了教皇的统治。本来教皇拥有很多领土,包括罗马和其他的一些城市,最多的时候达到了整个意大利领土的四分之一。但后来只保留了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圣约翰拉特兰大教堂等地方。当时,在任的罗马教皇还反对天主教徒去参加意大利的选举,以各种方式来反对政治和思想上的新气象。
在这样的情况下,教皇就不再是一个世俗的君王,而是开始更多地发挥他的精神力量。1870年前后,天主教界召开了梵蒂冈第一次大公会议,教皇颁布了“教皇无谬误说”,意思是,当教皇作为罗马的主教,他发表对于信仰的一个权威论述时,是不可能有错的。
冈萨雷斯在书里写道:“教皇这个时候,丧失了他地上君主的权威,但是他所追求的是精神上的权威。”
这个说法是基督新教里不接受的,因为觉得,教皇也是人,他们会没有错呢?但是天主教的说法是,教皇是彼得的继承人,是教会的最高牧人,当他以这个身份来发表对于信仰的诠释的时候,他是不会错的。言下之意就是,当教会开会来讨论信仰问题,得出结论后告诉教皇,由他来宣布讨论结果,这样确实是没有错误的。但基督新教的领袖会认为,应该说“大公会议没有错误,不要说教皇没有错误。”但天主教又不承认这样,即或是教会,也不能控制教皇在这个问题上的决断,他是彼得的继承人。这成为了教会合一当中很大的一个问题。
到了20世纪,虽然天主教的上层仍旧持一种比较顽固、不愿与世界妥协、不愿意吸收新事物的态度,但同时,他们也开始关注平信徒对于教会的影响。
同时,对于天主教会,还有了一个新的敌人,就是“共产主义”。在二战前后,天主教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法西斯”的抵抗是比较消极的,虽然他们也反对纳粹的反犹政策,但仍然是带着暧昧的态度。但他们对“共产主义”,则是抱着一个相当敌视的态度,直到二战之后。
当时,在梵蒂冈内有支持美国和欧洲的两派,为了平衡力量,他们选了一个年纪较大的教宗,就是若望二十三。他有一个想法,有天对枢机主教说,他要开第二次梵蒂冈大公会议。对于这个会议,有评价说:“梵蒂冈第二次大公会议,把天主教一下子从中世纪,带到了20世纪。”
为了开梵蒂冈第二次大公会议,若望二十三召聚了各个国家当中的一些有思想的神学家,希望能把教会陈腐的气氛改变一下。同时,这位教宗以前做过梵蒂冈驻保加利亚的大使,和东方打过交道,所以从他开始,梵蒂冈慢慢调整对于东欧、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国家的关系。
经过梵二会议,天主教开始以一个相当开放的姿态出现在世界上,现在的一些国家,如菲律宾、韩国和南美洲,它们的天主教会是很有活力的。
看历史可以知道,基督教以前是非常能够适应时代的,但是到了20世纪的时候慢慢变得保守;天主教原来是很保守的,现在又比较开放。这值得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