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这是一个伤害与被伤害、救赎与被救赎的连载见证故事。他是个九零后,他本该是上天的宠儿,但他的父亲慵懒好酒,母亲又整天忙的像个陀螺,他还有个娇纵跋扈的姐姐……
“穷养儿富养女”是他父母的口头禅,他和姐姐一起长大了,他姐被养成了刁蛮公主,他却像个落魄乞丐……终于,早已习惯了沉默的他,就在即将走出校园之际,他一声不响的实施了“报复”,他留给父母一道难解的谜题,他却带着答案一起消失了,他想要父母用一生来寻找答案,但很快他母亲找到了耶稣,于是,他在天堂欣慰的笑了……
河北廊坊的一位基督徒姊妹,继续为您讲述《少年之殇》。
十九 患难中见恩典
耶和华是我的力量,是我的盾牌,我心里倚靠他,就得帮助;所以我心中欢乐,我必用诗歌颂赞他。——诗篇28章7节
可是,他真就像睡着了一样吗?这么一想我不禁就脱口而出:“姐,你是说他就像睡着了一样吗?”
“嗯,就像睡着了一样,他只是没有了呼吸。”姐姐的回应一脸漠然,而对于我的惊诧她也显得不知所云。这时倒是他老姑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因她那双淳朴的大眼睛正激动的盯着我,就像是急于想要告诉我些什么,可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接着,我就看她把手放在了喉咙处,她边扯吧着嗓子这才艰难地说:“可不咋地,那孩子真就像睡着了一样,他就脖子这有那么一道很浅的印儿,再别处都好好的呢。是我给他穿的衣服那我还能不知道嘛?就我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那身子软的就跟面条似的,他们谁都觉得这挺不可思议的呢,按说……”
是啊,按说这是不太可能的呀?可这事若是在于主,那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她的佐证,瞬间就化解了我的沉痛,并加添了我的信心和力量:这让我从这必遭的患难中,再次看见了神的体恤和那细致入微的爱!无论是平安还是患难,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神又何曾远离过我们呢?没有,从来就没有!而这,也是我接到噩耗以来唯一值得安慰的事。
怨不得他老姑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呢,原来她的嗓子已然嘶哑的几乎失声了,不用问那定是为他哭哑了的;再看看他那沉闷无声双眼发直,就像彻底呆傻了的父亲;他那悲伤得神情恍惚的母亲,以及我们这每一个为他而痛心落泪的人,他能说我们没人爱他吗?而他就这样决绝地去了,他又对得起我们谁呢?他真就谁也对不起!
“那,当时就没去医院抢救一下吗?”恍然间我似乎是问了句不该问的话,可我又是情不自禁。他老姑的目光即刻黯淡了下去,并绝望地说:“还抢救啥呀,人都凉透了,没得救了啊,救也救不过来了。”
姐姐接道:“当时警察也来了,他们看了看说他是自杀,然后也没再说啥就走了;再然后也没多一会,估摸着也就两点多的时候,他二舅他们就把他送去火化了,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当时是太仓促了,你说我咋就没想把他送医院看看呢,万一我儿子还能活过来呢?妹呀,要我说你就不该去云南,如果……”
姐姐口口声声说我不该去云南,难道我真去错了吗?不,如果当时我在场的话,那我只能是更加无法承受,那我必会抱着他的尸身哀哭祈求,直到我主将拉撒路那般死而复生的奇迹降在他身上,否则我绝不放手!若是那样,一定会令我主很为难的,主或许会勉强应允我的哀求,可他若真的死而复生那又会怎样?那他必将面临更多的异样眼光和非议,他的母亲也必会胆战心惊的度日,生怕他会再次想不开……是的,那无疑是只能让一切变得更糟,那条路上也并无拯救。所以,我必须相信:主所安排的一切必是为我们好的。而我,也只有坚信这一点,我才能够正视他的死。
可是主啊,如果我能有选择的余地,我还是希望他能活着,哪怕是我替他去死!
“那,当时为什么那么急着送去火化呢?”我心不在焉地问着,满脑子却还都是主召唤拉撒路从坟墓里走出来的画面。
“哎,他们都说他是横死的,说是不能在家过夜不然对家里人不好,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啊。他们就是把我儿子埋哪了都不告诉我呀!呜呜呜……”
哎,就这些迷信而又残忍的人啊!我一来就想去他的坟前哀悼一下,可他们竟无一人肯告诉我,他到底被埋在了何处。并且他们还说做了什么阵,意思是把他的冤魂镇住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免得他冤魂不散回来害人,更是不许亲人去悼念他。可他们怎就不想想,这对他的母亲来说有多残忍啊!
“姐,他们说不能隔天他不也在家停了三四天呢吗?既然他的肉体已归了尘土,那他被埋在哪了去不去看也无所谓了,他们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他们也是想让你尽快忘记他、也好让你早点走出来,所以你也别怨他们。”我心疼地安慰着姐姐。我想他的灵魂也在于主,而不是在于他们。所以,他们愿意怎么折腾就随他们去吧,即使计较这些也是毫无意义的。
“哎,那哪是我说忘就能忘的了啊?你说我儿子是啥时候没的我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也不知道,呜呜呜······我刚开始看见他的时候,我看他在那地上躺着,我还以为他是吓唬我呢,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是死了啊!妹呀,这真是太可怕了……”姐姐说着哭着,哭着说着,最后又是满脸恐惧地连连说着“太可怕了”。
我想:我最害怕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最悲伤的日子也过去了;自我上次来直到现在,我已经恐惧和悲伤了太久了,如今既然这事已成事实,我也是该放下了。于是我就怀着感恩坚定地说:“姐,你就感谢神吧!”
“妹,你说什么?”她一下就恍惚中抽离了出来,并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姐,你想想的:如果他不是躺在地上,而是吊在那;如果他不是像睡着了一样,而是面目狰狞,那该又是多么恐怖啊!要是那样,那咱的余生还不都得活在挥之不去的噩梦里啊?所以姐呀,他的离去或许是必然,但神在这事上已经最大限度地恩待我们了,所以我们还是应当感谢神的恩典。”
“有信仰是好的,但你可别迷信,你可别走火入魔了啊?”哥哥担忧地看着我说。
“我迷信?哼哼,哥,到底是我迷信还是你们迷信啊?哥,我告诉你,奇迹永远只属于相信奇迹的人,我能够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若不是神我也早就不在人世了,因为我经历了、 我看见了,所以我信!”我的话顿时就令哥哥哑口无言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他们那样的行为才是真正的迷信。
从寻思中缓过神来的姐姐说道:“哎,这倒也是。哎呀,我这都已经吓得半死了,这就已经够我受的了,我这都活不下去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就更甭活了啊!我想吧,兴许是那根绳子糟了没那么结实了,所以中途就断了。”
“姐,你确定那绳子是糟的吗?”
她回想了一下,说:“那,看着倒是不像。你说他当时是不是只是摔晕了,要是发现得及时我儿子是不是就不会死?你说我怎么就没早点想起去那看看呢,可谁又能想得到呀……”
是啊,谁能想到他就在那个夹道里自尽了?而那个夹道,就是西厢房与前面那户人家的后墙之间,所空出来的也就一米多点的夹道。可他家就偏偏在那夹道上加了顶子,谁想就是这个根本排不上什么用场的旮旯,竟成了他悬梁自尽之所呢?而这南墙的东西厢房之间,又是我姐特意为一条狗搭建的偌大狗棚,因此那个夹道也就成了个极其隐蔽的空间,以至他陈尸在那里三四天才被发现!并且,若非姐姐忽有所感而走了过去,恐怕……那可更是不堪设想!
至于那条奇怪的狗,我姐已经“奉养”了多年。我想就她对这狗的精心程度,都足够让鹏鹏产生某种醋意的了。或许,他也像曾经那个几度万念俱灰的我一样,也是无数次的想过“我活的还不如一条狗”吧?
而姐姐对这条狗如此上心,那又是因为主动送她狗的那个妇女,对她有着特殊吩咐:她不单时时要我姐如何善待这条狗,她还要求我姐看住它不让它接触其它狗,说这样它下辈子就能投胎做人了。那时,姐姐跟我这么一学说,把我个鼻涕泡都快笑出来了,我说:“照她这么说,她这辈子要是不嫁人的话,那她下辈子岂不是就能成神了啊?那她干嘛还要嫁人啊?所以,你可别信那些无稽之谈!”这话我也不止劝她一次,可她非但没听我反倒对那拜偶像的人惟命是从。
再回头想想:自打她婚后和我说起她身边那些拜偶像的人如何如何,我可就一个劲劝她说:千万不要不跟他们打交道,更不要听信他们的胡扯,切莫忘了咱妈的前车之鉴啊!她虽然每次都跟我说着“是是是、好好好、行行行”,可如今看来,她一直以来的行为,早已是赤裸裸地出卖了她。所以,而今这祸患也与此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如此她又能怨谁呢?是怨我没提醒过她,还是怨神没给她机会?她还真是谁也怨不着。
就这条天天被我姐精心照料,却又长期被禁锢着自由和天性的狗,它不是原地疯狂地跑圈就是无端地狂吠,它除了睡觉的时候是一刻也难消停。可那天夜里,它的小主人就在身旁拴上绳子自尽了,它却是出奇的安静竟一声也没叫。为此,我大弟就背着我姐把它杀了,理由就是:它不该叫的时候乱叫,该叫的时候却不叫。他还特意嘱咐我说:“如果我姐问你狗哪去了,你就说让我给送人了。”
我深知那条可怜的狗是无辜的,杀它来泄愤更是不该,因这一切明明都是人的过错,又岂能怪到一条狗的头上呢?可我面对着这诸多的荒唐事,却也是无言以对。
如果当初,姐姐能够拒绝接受养这条带有附加条件的狗,那他家这院里也不会这么大个狗棚子,那他也就能轻易被发现;如果他家不盖这东厢房,那他也能被及时发现;如果他家不盖那道多余棚顶,也许……我正这么胡乱想着,哥哥就在一旁说:“哼,要我说这个东厢房就不应该盖,本来就没钱,外面都欠多少账了不知道啊?这地方又这么小,你就说盖这么多房子干嘛使吧?要真有那个必要也行,反正我怎么看都觉得多余!”
弟弟们也附和道:“就是,没错我也这么觉得……”看来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并且在我看来,这后盖起的东厢房,就如同他们的女儿小莹一样:它本不在主位,但它却压过了主位的气势,它不仅遮住了晨起的阳光,也过多地侵占了这有限的空间,以至人一走进这院里就会感到莫名的压抑和拥堵;而小莹本不是一家之主,但她却凌驾于全家之上作威作福,她不但是羞辱了父母的尊严,也过多地侵占了本该属于鹏鹏的份……哎,这一切乱象丛生本末倒置的背后,又哪里是神残忍啊,这还不都是人在自作自受吗?
(未完待续)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河北廊坊一名基督徒。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