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是个让人疲累感觉无力的世纪。大环境的变动,经济的变化,政治、教育、家庭、宗教等等。各样意料之外的事情层出不穷,小及个人,大到国家、国际,新的恐惧正在缠绕着更多的人。处于这样环境中的我们,虽然一直都在努力努力又努力、不敢懈怠,但也只是疲于应付,依旧无法抵挡潮流的更迭,实在对其束手无策。
圣经中也有同样的一群人,他们也是面对同样的处境。他们所在的城镇多年来战乱不断,政治上的剥夺、经济上的剥削、宗教上的割裂,实在是令人几近窒息,无法生存。就在这个时候,耶稣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个个把他们召聚起来成为新的群体。虽然他们也有软弱,也有跌倒,耶稣被捕,他们四处逃窜;耶稣被钉,他们不知所踪;耶稣复活,他们惊慌失措;耶稣显现,他们甚有不信。就算是在五旬节圣灵降下后,依旧仍有纷争。但主耶稣就是用这样的一群人,使他们在软弱中,在惧怕中,在惊慌中逐渐成长,使其横跨了社会各个种族、各个阶层,并日益成长,慢慢成熟。
这就是教会——基督的百姓、基督的新妇、基督的身体。面对纷乱的世代,神把教会赐给了人类,让基督成为教会的头,让圣灵一次又一次地浇灌,让改变翻天覆地的发生。教会是如此的重要,这是无人能轻视和反驳的,但这不代表我们对其有正确的了解和清晰的认识,就比如说教会的首要责任是什么?对她来说什么最重要?
常有人说,教会的首要责任是传福音,因而极力高举传福音的旗帜,看低、甚至贬低其它事工,不管真心和适当与否,其外在表现的激情样式已是颇具爱主人士的典范和模样。虽然有时可能也会觉得其是否过于激烈,但又无法找到反驳的依据。二十世纪最受景仰的福音派领袖斯托得牧师在《心意更新的教会》一书中提到:教会的首要责任并非是传福音,而是敬拜,敬拜上帝才是教会的首要义务。
其原因至少有三:
传福音属于我们对邻舍所尽的义务,而敬拜是我们对神所尽的义务,我们必须把对神的义务看得高于对邻舍的义务。
虽然只要有机会我们所有人都应当和别人分享福音,但传福音也是一种属灵恩赐(charisma,弗4:11),只赐给某些人。因此,并非所有基督徒都是传福音的人,但所有基督徒都是敬拜者,包括个人和公众的敬拜。
传福音是暂时的活动,到主耶稣再来,实现祂的国度时,传福音就会终止。而我们的敬拜却持续,直到永远。事实上,正如斯托得牧师所讲,教会同时包含了两组向度。第一组是纵向与横向,第二组是聚集与散开。纵向先于横向,聚集先于散开。如何理解他们的关系?三一上帝对教会的创生及构成,是一种垂直关系,这种纵向关系使得聚集成为可能。当教会聚集,她首要责任与义务是敬拜上帝,这是一种回应上帝呼召的举动。由此,教会就生出横向的关系、活动或职事,包括内向的与外向的。再进一步,教会聚集时的纵向活动,包括敬拜上帝与学习使徒的教导,也是规范、轨约其它一切内向的与外向的横向活动。教会的敬拜与传福音,分别代表纵向与恒横向的两种向度。没有敬拜,就没有传福音。
敬拜既是教会的首要义务,我们就当给予最仔细的关注。下面是斯托得牧师对真正敬拜的四个特点的论述。
首先,真正的敬拜是合乎圣经的敬拜。也就说,敬拜是对圣经启示的回应。这样,在公众敬拜中阅读和宣讲神的话语,就绝非外加到敬拜里的东西,而是敬拜本身不可缺少的元素。是神的话语引发人对祂的敬拜。同样,既然我们的敬拜是回应神的话语,所以敬拜的情绪必须按照要传扬的真理来调节。因此,公众敬拜中应该有欢呼的时间,因为祂是神;也要有在祂面前屈身敬拜的时间,因为祂是我的神。把所有诗歌都用极强音唱出,好像圣灵的同在可以用分贝来度量,是错误的。有时候,根据主题来调整音量,用弱、甚至极弱来奏出音乐,反而更适合。
其次,真正的敬拜是会众的敬拜。当然,有些人仍会告诉我们,他们觉得自己敬拜比起集体敬拜更容易,也更属灵,甚至美其名曰:“只要有两三个人凡奉主名的就会被喜悦”。但是,神悦纳的敬拜是由祂的子民一起呈现的,而不是“一枝独秀”和“个人属灵”。也正因为如此,改教家才定意要把敬拜从活动的高坛带到教堂的中殿,使敬拜不再只是处于神父在主祭坛主持,平信徒旁观的情景,而是一起敬拜,全会众齐来敬拜。
真正的敬拜是属灵的敬拜。圣经常常强调,真正的敬拜不在乎形式、仪式和礼节。主前八至七世纪的先知毫无保留地谴责以色列人形式化和假冒为善的敬拜。耶稣用先知的话责备当时的法利赛人:“这百姓用嘴唇尊敬我,心却远离我”(赛29:13;可7:6)。即使把旧约先知和耶稣的控诉应用到今日的我们身上,也一点不为过。我们的教会,充斥着太多有礼仪但没有实质、有形式但没有力量、有娱乐但没有敬畏、有宗教但没有神的敬拜。穆格里奇(Malcom Muggeridge)对此情况所表达的挖苦和讥讽,无人能及:“阻止神进入的一道很有力的防御系统,就是有组织的宗教。从神面前逃走的人,在不同的教会找到了避难所——圣乐淹没了神的声音,香蓋过了祂的味道,信经、信条、专文以及各式各样的教义宣告,把神的心意弄得模糊不清。无论是在大教堂的礼拜、小宗派的集会,或是贵格会的静寂中,人都可以逃离神。不管是清唱曲、奋兴家的滔滔雄辩,热情洋溢的圣诗或是吟诵式的祷告,都可以使祂难以近前来。唱咏、哀叹、嘟囔——‘亲爱的弟兄姊妹,我祈求并恳切祷告’,或是最诚挚、最乐善好施的面孔,像晨光照耀般显露出血肉之躯所拥有的一切辉煌,都肯定会令神敬而远之”。
真正的敬拜是合乎道德的敬拜。就是说,它不但要表达我们的心声,也须有正直的行事为人相随。撒母耳对扫罗王的训诫,说得一清二楚:“听命胜于献祭,顺从胜于公羊的脂油。”(撒上15:22)
神向以赛亚说得更直接。神受够了以色列人的祭物,祂毫不喜悦他们的献祭。他们的圣会在神眼中视为可恶,连他们的祷告祂也不垂听。为什么?祂告诉他们:“你们的手都满了杀人的血。”假如他们“止住作恶”,“寻求公平,解救受欺压的”,他们就能得赦免(赛1:10-19)。这种混乱的宗教、罪过、不公,神不能姑息。在祂看来,敬拜而没有圣洁是可憎的。
对教会来说,最首要的责任是敬拜,而非传福音。当然,这并不是说传福音不重要,而是说没有正确的敬拜,便没有正确又合神心意的传福音。十字架的纵向是人与神的关系,横向是人与人的关系,只有先与神有好的关系,才能与人有好的关系。敬拜是属于纵向,即是属于与神建立好关系的范畴,而传福音是横向,属于与人建立关系的范畴。没有正确的敬拜,便没有传福音。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一名神学生。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