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几天,看到媒体上报道陕西那个将母亲“活埋”的故事,感到非常的震惊。因为当我有能力孝敬母亲时,却是“子欲孝而亲不在,”只能在思念中回忆母亲的生活点滴。
2003年非典在许多城市肆虐的时候,母亲因病医治无效,人生的闹钟永远停止在56岁。当时神学院尚未毕业,因所在的城市有许多非典感染病例,回家奔丧必须先隔离两周,所以当我接到电话,母亲安息主怀的时候,连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这成了多年来的心头之痛,或许永远挥之不去,只能盼望着在天家与母亲相会了。
儿时,听母亲说,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当时因着国家建设的需要,她跟很多男人一样到处去支援国家建设,在荒山野岭修建公路、水库等,她跟男子汉们那样开山炸石,一次爆破可以连续点燃好几根雷管,才找地方躲避起来,胆子可不小啊。
在靠“公分”吃饭的年代,母亲常常被评为最高分,用她那勤劳的双手,养活了我们一家子。母亲在附近各个村里还给认识的人留下了孝敬老人的佳话。原来外公在生产队时期,负责饲养村里集体的猪,有一次上山砍柴,不小心被树枝伤到了另一只眼睛,也许因为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吧,送到医院后医生也无法让这只眼睛重现光明了。从此母亲和父亲担起了赡养外公的责任,一直到1999年10月,外公84岁寿终正寝,安享主怀回归天家时。也正因为此事情,有次曾经被人引用经上的话“打脸”说:“要孝敬父母,使你得福,在世长寿……(弗6:2、3)你妈妈很孝敬老人,为什么没有长寿?”那时我无言以对,然而她孝顺的事情,得到他人的认可,让我心里由衷地高兴。
后来上小学时,母亲听闻福音就信主了。从此,不管刮风下雨,严寒酷暑,每周三、五的晚上必要参加村里家庭祈祷见证会和查经聚会。星期天上午,还要跟其他弟兄姊妹翻山越岭,到10里外的登记聚会点参加主日崇拜。母亲虽然只读了三、四年的书,但是信主后却常跟弟兄姊妹读经、祈祷、唱诗,小时就经常听她吟唱《磐石、磐石、耶稣基督》、《有一条路》等灵歌……众所周知的是当时各地信主的人不是很多,所以每有人归入主名下,都会带来异样的眼光,甚至遭遇“逼迫。”这个时候,每逢有人提出需要帮忙的时候,母亲和其他弟兄姊妹都会去这些肢体家做农活,砍甘蔗、种玉米、插秧等无不留下了他们的身影,也活出了“彼此相爱”的美好见证。
虽然我在校求学期间,学业从来没有让母亲操心,但是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我也没有机会进入更高一级学校去深造,那时从心底里真的十分埋怨父母亲。走进社会一段时间后,还是喜欢读书,开始拿到一本《圣经》,就爱不释手地读起来。后来开始参加聚会、在教会参与义工服侍,直至明确神的呼召临到,辞工回家带领聚会、设立教会,这时没有收入帮补家里的日常开销,但是母亲毫无怨言……
一年后参加《圣经》培训班学习,直到2000年9月进入神学院全时间深造,母亲都在背后默默祈祷,以各种方式支持着我走奉献的道路。即使生活中遇到任何的委屈,也自己扛着。或许年轻时付出太多,最后积劳成疾吧,2002年国庆节,在我刚来到神学院上课一个月后,就接到家姐的电话,说母亲病了,而且很严重,赶快回来想办法。我感到很震惊,因为母亲的身体一向很好,有什么事从来不跟儿女诉说,恐怕儿女担忧。当时囊中羞涩的我欲哭无泪,立即联系一些在广州的朋友,连夜乘火车去跟他们借钱,第三天上午再次带母亲到省城人民医院检查,最后复查的医生,一位和蔼可亲的老教授找我到他办公室谈话,告诉我母亲的病情。
最令我伤痛的是,医生告诉我,母亲身上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即使动手术,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且有可能会在手术台上停止了呼吸。我的心非常地难过,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姐弟俩养大,却没有享过一天的福,而有可能突然某一天就离开我们而去……把母亲送回老家安顿后,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神学院,继续我的学业,梦中总是惧怕那不该来的电话来了……虽然在那段“不安”的日子里,我曾经每天几次,学效希西家的祷告,盼望慈爱怜悯的主再给母亲增加15年的寿数,让她享点福再接她走。只是我这样的祈祷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音……也许主有他更美好的旨意,看见母亲确实累了,需要“休息”了……
母亲很平凡,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母亲很平易近人,跟谁都合得来;母亲不富裕,但却以勤劳的双手支撑了一个家;母亲很敬虔,自从跟随主后就笃信不疑,即使在人生的最后日子里,疼痛难忍时也没有半句怨言……在这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尤其思念母亲,她的嘉言懿行也一直在激励着我,继续努力殷勤服侍主,作讨神喜悦的好仆人。
母亲,您安息吧,他日天家我们再相会!
注:本文为特约/自由撰稿人文章,作者系基层教会一名牧师。文中观点代表作者立场,供读者参考,福音时报保持中立。欢迎各位读者留言评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