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主爱温馨残障小组的一位肢体,仅有六十岁,患有半身不遂十多年,头发雪白,手里拄着一根木拐棍,一步一挪地走着。在人们眼里,她老穿着厚厚的衣服,身上有着刺鼻的味道,并不受人们的欢迎,人们觉得她很“怪”,甚至有点讨人嫌。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爱神,每次礼拜,她都步履蹒跚地前往教会,刮风下雨从不间断。而且很多时候教会圣诞节、复活节、跨年祷告会等重要节日以及主日晚祷会是在晚上举行,她每次都要参加。
在寒冷的冬夜里,礼拜结束已是十点多了,早已没有公交车了,就一步一挪地往家走(家离教会三里多路),人们不理解,为什么非去不可呢?而且教会有时老牧者蒙召归天开追思会时,她也软磨硬泡非要去,有人就想她行动不便,就说走得很早,完了赶不上,谁料想她早六点多钟就早早在教会门口等……
这个姊妹来自于山区,家庭生活并不富裕,早几年丈夫被人忽悠在外地参与集资被骗,导致经济更加困难,住在一个破旧厂区的一间陋室还是三楼,(可以想象她每次出行何等地艰难)。
孩子大了还没有成家,仅有的一间房也没有象样的家具,她没有工作,以前艰难的日子也没有阻挡让她对主的爱,经常骑着车子去教会和小聚会点上礼拜;患病以后,稍好一点,就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去教会去聚会点,以至于我们小组几次探访都见不上面。
去年一个腊月天,已近黄昏,我们又去探访,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屋里也是黑的,我们只得返回,路上碰见了她,立在寒风里,她满眼含泪说:“你们来看我,我又做不了什么,真不配呀……”
一问才知道,她去看望一位生病的姊妹了。
小组排练节目,她执意参加,尽管有人不愿意,经过多次做工作最后还上让她上了,因为神的爱不丢弃每一个人,作为残障团契更不能嫌弃每一个肢体。
圣诞节登台演出,第一次登台,台下楼上楼下黑压压坐满了人,台上的肢残人、盲人站立两排,大家激情饱满,引吭高歌赞美,台下响起了雷鸣般而掌声,大家为着特殊的群体感恩鼓掌,之后想不到站在旁边的她突然放声大哭,说:“以前我是诗班的一员,今天我终于又登上了圣台,感谢神!感谢神!”
她情绪有些失控,以至于一些肢体对她颇有微词,甚至还有人说:“以后再这样激动,干脆别让她上了。”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几年来,她都上台和大家一起演出,只为了满足她爱神的愿望。
我经常在城里的大教会讲道,她每次都听,而且每次都要要讲稿,不仅给我要,也给别的牧长要。
有段时间要的烦了,我心想,老是要这么多,不知道看不看?后来我想,自己的讲道,别人听了在索要回去看,这也是对我的讲道素养提升有好处的。
后来,我也就养成了习惯,每次讲道稿都会给她多出一份,讲完就直接给她。
疫情期间,信徒不让进堂,采取录播形式,我没见到她,也没有及时给她。然而,这位老姊妹居然好几次乘着公交从十几里外的住处赶到我家,若是恰巧我不在家,她就在门口等着,直到拿到讲章。
上周主日,我证完道,本想见到后再把讲章给她,结果未能如愿。
哪知,周一中午,我一进小区门,她就在门口坐着,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我立即给她拿上讲章稿,她一脸满足地笑了,并且留下了一点小食品,非要给我,我怎忍心要她的礼物呢?
她说:“你辛苦了,你不要让我激动,我的身体受不了。我读神的话就满足了……”
我要去送她,她也执意不肯,望着远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注:作者系山西临汾一教会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