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神的生死营救》连载三十:残酷的现实

作者: 已过
来源:福音时报
2017-06-23 14: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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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过

斑斓的梦想,总是让人美的沉醉,它美的可以使人忘记一切的痛;残酷的现实,总是让人痛的刻骨,痛的可以使人忘记一切的美。它们就像彼此的仇敌,共存于人的生命中纠缠不休。 

切切的求告中,我挨过了沉寂的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管是白天或黑夜,不管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都是一样的煎熬滋味。

天亮了,我家没有炊烟升起,我恍惚间看见小弟出门上学前,默默无语的拿了篮子里的剩干粮。他那消瘦憔悴的脸,不时的浮现在我脑海,仿佛是在祈盼着我的关爱,我很心痛也很愧疚,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谁让我们没了妈妈呢? 

我已经想不起几餐未做了,只记得在爸爸让我做饭时,我怒道:“我妈都找不回来了,还吃什么饭!”之后,我就再没做过一餐。爸爸和小弟,也再没敢在我面前提起吃饭的事情。这个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的家,彼此间便日渐沉默起来,就像妈妈出走那天夜里的天气一样,是沉默而压抑的,是令人窒息的。

我知道的,我是在用自己的悲伤,惩罚着父亲的过错,也殃及了小弟。我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失踪的妈妈,这是我们应有的惩罚。 

望着窗外淡淡的阳光,一点点的掠过,我在静等着命运的裁决:要么老天把妈妈还给我,要么我就绝食至死。除此之外,全世界都与我无关,我要用自己的生命和妈妈之间,在上天面前做最后的较量。 

方寸日光渐移,到了九十点钟时,我耳边传来了机动车的轰鸣声,透过窗玻璃,我见南院二哥开着农用车进了我家院子。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间,站在台阶下心神涣散的看着他。这时,二哥已将车停在了院中央,并熄了火。他笑容灿烂的下了车,随之他身后的车斗里缓缓站起一人,那是妈妈!这一刻,我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我怕梦会醒,所以我不敢动。 

二哥搀扶她下了车,她双脚刚一落地,就又反身向车斗看去,急切的说:“我得拿上我的东西!”二哥笑道:“这是什么好宝贝呀?”说着他从车斗里拉出个鼓鼓囊囊的白色蛇皮袋子,妈妈忙接过来背在身后说:“你说对了,这就是我的宝贝!”随后,她才将目光扫向我和爸爸,并且满面含笑。 

“这事儿真巧了,我出去走货头一回路过那个地方,刚好就遇见了老婶儿……”二哥,跟我爸讲述着他遇见我妈的过程。他所说的那地方,我不知道也认识,那是我家西南三十里外的地方,他是走岔路了才经过那个村庄的,正巧就看见了我妈在路边游荡,他就劝说着把我妈拉上了车。 

我的灵魂苏醒了,我的心活过来了,这不是梦,妈妈真的回来了!我上前几步迎向妈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妈,你可算回来了,这么多天你都去哪儿了?” 

妈妈笑盈盈的说:“我呀,我去要饭去了,天底下还是好心眼的人多呀,那么多人都给我吃的,不管我跟谁要,谁都会给,你看这都是我要来的,都是大白馒头还有烧饼……”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口袋放在地上,打开袋口向我展示着她要来的,半袋子干粮。 

“妈,你快别说了,把它给我!”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口袋,死死的抓着袋口,心酸难忍的落下了眼泪。我可怜的妈妈,你情愿去流浪做乞丐,都不愿要我们这个家了吗?你真是残忍,竟然还能这么开心!看来我们真是太失败了,这个家亏欠你太多了! 

“妈,你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即使我爸对不起你,你不还有我们呢吗?你要真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活呀?你知道这些天我们都是怎么过的吗?妈,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我言辞恳切的说着,说着。我要把她从对这个家的绝望中唤醒,用爱的召唤,使她的心灵回到家的港湾来。至少我要让她感觉到,在家里要比跑出去做乞丐温暖、幸福、快乐,不然说不定哪天她还会走的,若她再走了,说不定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承受得住,再一个下次。

在妈妈流浪在外将近一周的时间里,尽管有过阴云密布,却没有下雨,她没被雨淋,也没被野狗追咬……她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并且是面色红润,心情愉快的回到了家里。我很感激老天爷的眷顾,感激那些陌生人的施舍。特别是二哥,虽然他也是占用我家宅基地者之一,可此时那算什么呢?是他发现了我妈,并把她送回到我们身边的,从此他就是我心目中永远的恩人。

当妈妈看到篮子里,已经发霉的三两的半块剩干粮,她惊讶道:“闺妮,你们这几天没做饭吃吗?我不在家,你怎么都不知道做饭呢?”我说:“妈,找不着你我哪有心情做饭啊?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们就准备一起饿死算了。”妈妈长叹一声说:“哎,看来这个家还是不能没有我,我不在你们连个像样的饭都吃不上,你也是的太不懂事了……” 

见妈妈满心怜悯的说着,我得意的偷偷笑了。我希望她再想离家出走时,能想想这次的后果,除非她铁石心肠,否则她是不会舍得我们再受这般的苦的。特别是她看到我小弟后,把她心疼坏了,又是把我好顿数落。

对失而复得的妈妈,我开始处处谨小慎微,生怕自己像之前一样,一个不小心就会又惹她生气,并且我再也不嫌她唠叨了。只是,她现在的唠叨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她只是带着无奈和哀怨,无力的诉说,而现在她却总是一副恨入骨髓的模样,说着:“……那会你爸总说,等你爷爷奶奶不在了,就再不会打我了,他说他不能不听父母的话,我想我还有个盼头,就熬着吧,好容易等到你爷爷奶奶都不在了,我以为我终于熬出头了,可是没想到呀!你爸打我打的更狠了,他当初可是发过誓的呀……我恨不得一刀劈了他,都不解恨!”妈妈这么说时,那是咬牙切齿,面带杀气的。对此,我虽有些隐隐的不安,但想想事实上妈妈连鸡都不敢杀,我也就没把她的话当真,可是……

几天后的上午,凯叔来了我家,他好像是得知我妈回来后,特意前来我家探望一下的,对此我并没在意。当我从西屋走进东屋时,妈妈正跟凯叔细数着我爸的罪状,她越说越激动的时候,爸爸很是难堪的顶撞了她一句,结果妈妈怒道:“我*你个亲娘祖奶奶!今天我就要报仇雪恨!”与此同时,她抄起了身后立在柜子旁的铁锹,对准了爸爸的脑袋,狠狠的轮了过去! 

那桃形铁锨,是新买来的,也是爸爸才用磨刀石开过刃的,开好刃的时候,他还自豪的说,这刃开的跟刀一样快,这简直是自备屠刀呀!

我眼见,这把闪着寒光的锋利铁锨,它在我面前带着疾风弧形划出,我竟心生一念:我是救他还是不救?不如就这样吧,他若死了妈妈就再不会挨打了,到时候就说我妈有疯病,这样她就不会坐牢!不!一念而过,我还是本能的上前一步,抬起肘臂搪住了正在下落的铁锹把,顺势改变了它着力的方向。 

铁锹的刃口,重重的劈在了地面上。看着爸爸那惊魂未定的脸,我为方才那瞬间一念,感到了深深的罪恶感,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里,在那一刻就像出现了一个魔鬼,我差点就因这一念酿成大祸!如果我真眼睁睁的看着爸爸倒在血泊中,恐怕我后半生都会在噩梦,和良心的谴责中度过了。

曾经,每次看妈妈挨打时,我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保护妈妈,没想到自从我习武到现在,第一个被我救护的人,竟是伤妈妈最深的人。我觉得这就像是上天跟我开的一个玩笑,我自己都觉得很讽刺,但经此一事,我发现在自己的心里,还是很爱爸爸的,他和妈妈一样,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至亲。虽然我对爸爸有所怨,但我绝不想失去他。 

心有余悸的我,被惊吓的惶恐了好几天。我开始不断在父母间劝解、调和,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够亲密起来,再不要彼此伤害了。并且,我再三嘱咐爸爸和小弟,切不可把任何的利器放在容易拿到的地方,不然被仇恨冲昏了头的妈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杀心复燃了。我的一切努力,都只为明天更好,只要希望在,我的动力和热情就会源源不断。 

每天里,我把料理家务之外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妈妈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我都会认真对待。我常给她讲笑话或是开心的事,尽最大努力让她每天都有个好心情,以此来转移、化解她的愁苦和怨恨。我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因此我要做妈妈的那味良药,来医治她那受伤的心灵。

在我不遗余力的努力下,似乎又有了几天平静日子,可是这种平静,在我家永远都是那么的短暂,短暂的就像暗夜划过的流星,还没看清就过去了。 

这天早饭后,我快乐的收拾完碗筷,就飞一样的奔回了妈妈身边,那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个笑话,我想说给她听,好让她在新一天里有个愉快的好心情。我欣喜的道:“妈,你······。”我这二字刚出口,本来一脸平和的妈妈,却忽然暴怒道:“你个大逆不道的,你这是跟谁你、我、他、仨的呢!你个混杖东西,你大弟那么混蛋都比你强,至少他跟我说话时,还说个您呢……” 

她那憎恶的眼神和言语,瞬间粉碎了我的全部,并在我的心头繁衍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那是一块重石猛的砸在胸口的感觉,导致我一口气闷在心间,上不来也下不去,憋的我“吭哧”了几下后,一张口竟是崩溃的大哭起来。

这“你”字,我从小说道现在,你若不想听就告诉我呀?何必要这样对我呢?我只觉得跟父母说“您”是见外,说“你”才更亲,我也并非刻意不敬啊?就因为这一个字,你竟拿我眼中的败类来羞辱我!你讨厌、恨恶爷爷、奶奶、爸爸都是有情可原的,可我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以至于你屡次三番的这样待我……我的心头翻江倒海,痛不欲生,一句话也说不出,就只剩下了雷雨交加的嚎哭。 

站在一旁的爸爸实在看不过去了,便白了我妈一眼道:“这大清早的,你是不是吃多了撑的?没事干,闲的你难受是不是?”这是父亲多年来,第一次替我说句话,这让我感到了一丝安慰,为此我想努力止住哭声,可妈妈却更加恼火的怒道:“行!你们爷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你们爷俩穿一条裤子……”这话对我来说,无疑是更深的屈辱。 

爸爸气的转身出了门,扛起锄头走出了院子。随之妈妈也在咒骂中离开了家门。房间里,只剩下了哀哭不止的我,我越哭越伤心,越哭越绝望。隐藏在我心底的累累旧伤,在这一刻,被这新伤触发了,每一道被重新揭开的伤疤,都是血淋淋的痛,这新伤旧痛犹如滚滚而来的泥石流,随着我绝望的泪水,摧毁了我全部的信念和希望。 

没有爱的支撑,我就像沙滩上搁浅的鱼,与其在干涸中煎熬而死,还不如快快的解脱。水,是鱼的生命之源;爱,是我的生命之源。我已然在干渴中,失去了盼望,就连挣扎的勇气和动力,都没有了。 

我哭到没了眼泪也没力气,随后我万念俱灰的拿起了绳子,把它扔过了西屋的房梁。我站在凳子上,将绳子打好了结,双手握着绳套,正要做过后那一步:把头伸进去,踢开脚下的凳子。

这时,就像我每次生死关头一样,我想逃离这个世界的愿望又落空了。 

凯叔忽然出现了,他一手挑起西屋的门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僵在那里,错愕的看着我,一时哑口无言。我那残存的意识里,瞬间被尴尬充满了,我慌乱的下了凳子,喃喃的道:“叔,我爸妈不在家,您有事吗?”

凯叔大瞪着眼睛,嘴唇动几下后说:“哦,那什么,你,你快去我家看看你妈吧,我家来亲戚了。”我明白了,我妈一定是又中邪了。我是何样心情不重要,但我不能让自己发疯的妈妈,搅扰别人的安宁,于是,我强打精神,跟着凯叔出了家门。

走进凯叔家东屋,我见妈妈在他家炕上闹得正欢,他家的女亲属和小孩,正可怜兮兮的瑟缩在北墙。我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上前几步恼恨的盯着妈妈道:“妈,跟我回家!”

妈妈闻声看向我,先是浑身一抖,紧接着惊慌的爬向了炕尾的柜子,一头扎进了柜子底下,嘴里不断的说着:“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就要在这呆着……” 

凯叔求助般的看着我,说:“平时倒也没事,以前她犯病时也总来,可是你看我亲戚带着孩子呢,别把孩子吓坏了。”

“叔,没事的,我明白。”对此,我真的很愧疚。在村里不管谁耻笑或歧视我妈,但凯叔却从来不会,不管什么时候他对我妈都很好,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妈在犯病时才总爱跑来凯叔家闹腾。而此时我对凯叔一家的感恩和抱歉,都化作了对妈妈愤怒,我恨不得立马将她拖走,好还凯叔家一个安宁。可是,我的过度悲伤,早就令我浑身无力了,我自知现在没那个力气将她硬生生的拖回家。 

看着凯叔为难的样子,我知道他也不忍心硬来。我看看凯叔,又看看趴在柜子下面的妈妈,我忽的灵光一闪,便示意凯叔出去说话。 

来到堂屋后,我低声说:“叔,你那些银针还在吗?”

“在是在,可我也扎不好她啊?你也知道,以前我没少给她治,可她身上那东西……”凯叔很是无奈的说着。我打断他道:“叔,您放心,我不是让您给妈治病,我也不细说了,总之,您就先听我的吧,只要拿出针来,吓唬她一下就行了。” 

凯叔疑惑的说:“那我就是试试看吧。” 

我俩返回房间后,凯叔打开了北墙的柜门,取出来了他的针灸盒。妈妈警觉的把头从柜子下面探出来,她盯着凯叔的举动不安的问:“你想要干什么?” 

凯叔煞有介事的说:“你说我想干什么?给你扎几针呗!”妈妈一骨碌爬起来惊呼道:“哎呦,我可不扎针……”我顺势上前道:“你要不想扎针就跟我回家,不然我就自己走了。”妈妈乖乖的下了炕,跟着我走出了凯叔家。 

她对针的恐惧,来自孙大夫的针灸治疗。她每次说起孙大夫的针,都像是在描述一个令她心胆俱裂的噩梦,所以我知道她对银针的惧怕,是多么的强烈。一路上,我默然走在她身后,看着她那扭捏的背影,我想,有关妈妈的一切,我几乎都是了如指掌的,可我怎么就想不通,她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总是伤害我呢? 

走进家门后,她满脸诡异笑容的看着我。我盯着她的脸,思想着:她早上出门时虽然很愤怒,但我分辨的出,那会并没有邪灵在她身上,怎么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这可真是天意弄人不随人愿啊!既然我还活着,那我就不会不管你的,我要用自己学的本事治好你的病。

想到此,我集中意念,用自己学的功法来来给妈妈发功驱邪,可她这时鄙视的看着我嘲讽道:“就你那点道行,还想跟我斗?哈哈哈……你真是自不量力,你斗不过我的嘿嘿嘿……”

耶利米书8章11——15节:他们轻轻忽忽地医治我百姓的损伤,说:‘平安了!平安了!’其实没有平安……都因我们得罪了耶和华。我们指望平安,却得不着好处;指望痊愈的时候,不料,受了惊慌。

我惊呆了,感觉此时自己就像那邪灵眼中的小丑一样,那邪灵仿佛已然洞察了我的一切,并且在耻笑着我的所有! 

为妈妈做的捐献,照妖镜、观音像、护身玉、师父的卡片,还有我的功法,在这一刻,我才发现,它们什么作用也没有!我的头就像猛的挨了一记闷锤,先是被打蒙了,又被痛醒了!一切的一切,竟都如此残酷!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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