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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衡潭《十月围城》影评:为明天的事儿,值吗?

石衡潭:福音时报专栏作家

贺岁电影一波又一波地涌过来了,宣传的攻势如潮,实际动人心眼的不多。《刺陵》云里雾里,让人莫名其妙;《三枪拍案惊奇》费了很大劲,讲了一个老掉牙的故事;能够入眼的看来还是《十月围城》。

这部电影讲的是革命领袖孙中山的故事,准确地说是与他相关的一些人的故事。孙中山,我们了解辛亥革命后的他比较多,而对他早年奋斗的经历却知之甚少,至于那些支持跟随他的民众,我们的了解就更微乎其微了。而革命宛如大潮,也是由涓涓细流所构成的,没有那些舍身相从的市井小民,革命也难成蔚然。《十月围城》关注的恰恰是这群小民。

历世历代,百姓小民关注的都是自己的生活生存,柴米油盐,爱恨情仇。让他们与革命挂上钩,肯定有特殊的缘由。阿四的理由很简单:老爷对他好,想让他上学,帮他给心上人照相馆的阿纯提亲,还答应给他们完婚。这么好的老爷,他吩咐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刘公子一生为情所困,千金散尽,潦倒落魄,他不知道这是对是错;来了一个参与的机会,就索性孤注一掷,奋力一搏,留名于后世。沈重阳好赌如命,弄得妻离子散,最后,他为了自己未来在女儿眼中的形象而投身护驾行列,与歹徒恶战。

方红本反对父亲投身革命,后来,看到父亲惨死街头,她才奋不顾身地要继承父亲的遗志。可见,一般民众参与革命通常是为情所动;“臭豆腐”似乎有点政治情怀,牺牲之际,他告诉朋友,他的名字叫“王复明”;只有像陈少白这样少数人才有明确的革命理想与抱负。而正是革命家的坚定与正直,才点亮了人们心中的激情,发挥出极大的能量。陈少白是孙中山的忠实追随者,而他自己又成为李重光的光源与榜样。精神的力量就是这样传递与扩展下去的。在抓阄推出孙中山替身环节中,恰恰作为李玉堂独生子的李重光抓中了那个阄。大家都觉得意外且认为不可,尤其是陈少白,他曾经答应过李玉堂:只出钱不出力。而今天连李玉堂的独生子也要献上了,陈少白从情感上当然难以接受。李重光却坚定地执行了这一裁决。大家事先一致决定的方式,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原则公平公正,才会激励更多人加入。

在这场护驾事件中,产生最大转变的是李玉堂。他当初支持孙中山、陈少白,不知是出于何种动机与目的,也许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也许是看中了长远的商业利益,总之,长时间他只出钱不出力,他特别反对独生子李重光介入。李重光在街头抛撒革命传单,他硬把儿子拽了回来。但在报馆被封的严重关头,他挺身而出,成为抗暴领袖。他原来一直坚守自己是一个商人,却不知不觉成为了一个革命者。

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为自己奔忙,人人都在等待自己的机会。严孝国也是如此。“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杀死孙贼!报效朝廷!”他的忠心孝国也许是个幌子,而抓住机会让自己得以高升才是真正的用意所在。他手下那些精兵强将、爪牙鹰犬也莫不如此。严孝国也利用人的这些弱点:“有喜好就会有执着,有执着就会不顾一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可以向自己的同胞大开杀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后他功亏一篑。

为自己而活,这是人的本性。一个人仅仅依靠本性而活,或顺或逆,或富或穷,或贵或贱,都没有太大的差别,终归要来的死亡会拉平一切。只有本性被改造,只有一个人为真正崇高的使命而活时,他的生命才具有真正的价值与意义。就像李重光所说:“阿四,你说每天闭上眼看到的是阿纯;而我闭上眼,看到的是中国的明天。”

不过,中国的明天依然抽象。如果中国的明天仅仅是中国的昨天之重复,那意义更不大。我们不能只是为明天而活,意义应该就在当下。我们这些人就生活在李重光等人所说的中国的明天,可我们又有多少长进呢?我们又有多少人真正配得过李重光们拼死奋斗所换来的生活呢?李重光们看到这中国的明天又会作何感想有何感慨呢?

就是革命,也是一个模糊字眼。孙中山先生自己也拿不准:“十年以前,一个学生在这里提问:何为革命?我告诉他,革命,就是要让四万万同胞人人有恒业,不啼饥,不号寒。十年过去了,与我志同者相继牺牲,我从他乡漂泊重临,革命两次于我而言不可同日而语。今天,如果再道何为革命,我会说:欲求文明之幸福,不得不经文明之痛苦。这痛苦,就叫做革命。”我们到底何去何从呢?从十年前的孙先生还是从十年后的孙先生呢?所以,李玉堂问刘公子:“为一个女人值吗?”刘公子反问:“为明天的事儿,值吗?”刘公子那天在街头苦战中倒下了,这个却继续问题留给了我们。

革命其实不是求物质上的富足,也不是免身心灵的痛苦;革命是革心洗面,重新做人。没有每个个人的内在改变,外在的改朝换代、江山易主都没有什么用处,就像辜鸿铭对那些指责他未剪辫子的人说的一样:“你们剪了头上的辫子,却未剪去心里的辫子。”在中国传统中,革命,一方面指:“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周易?革卦?彖传》另一方面指:“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汤铭》):“作新民。”(《康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诗经》)重要的是后一方面,而《圣经》对此种意义的革命论述甚祥。总的意思是我向罪死,向神活。

“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他是爱我,为我舍己。”(《加拉太书》2:20)《圣经》不仅指出了“日新,又日新”的目标,也提供了达此目标的具体途径。这就是:“不要效法这个世界。只要心意更新而变化,叫你们察验何为神的善良,纯全可喜悦的旨意。”(《罗马书》12:2)“不要彼此说谎,因你们已经脱去旧人和旧人的行为,穿上了新人。这新人在知识上渐渐更新,正如造他主的形像。”(《歌罗西书》3:9-10)

值不值的问题在《圣经》中也有明确的答案。真正的价值与意义同至高者相联,又与每个个体相关;不独指向遥远的未来,而是时时满溢胸间;不独为下一代牺牲,而是自己有着幸福。“主啊,你所造的万民,都要来敬拜你。他们也要荣耀你的名。因你为大,且行奇妙的事。惟独你是神。”(诗篇》86:9-10)“就是凡称为我名下的人,是我为自己的荣耀创造的,是我所作成,所造作的。”(《以赛亚书》43:7)

“你的居民都成为义人,永远得地为业,是我种的栽子,我手的工作,使我得荣耀。”(《以赛亚书》60:21)当我们闭上眼睛,看到的应该不只是阿纯,不只是中国的未来,还应该有神的荣耀与冠冕,如同当年的保罗:“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就是按着公义审判的主到了那日要赐给我的。不但赐给我,也赐给凡爱慕他显现的人。”(《提摩太后书》4:7-8)

其实,孙中山早年的追随者一半以上是基督徒,他带领众人入兴中会,也是左手按《圣经》,右手举宣誓。片中的主要人物如陈少白是基督徒,李玉堂的原型李纪堂亦为基督徒。孙中山母亲的桌上也安放着一个铁十字架。民国建立后,孙中山也说:“我革命之所以能够成功,乃完全仰赖上帝的恩助”。

看完电影,沉恨细思,但愿我们不再有刘公子那样的问题与疑惑!也不再像阿四和李重光那样浪漫与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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