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赵海翔弟兄,儿时家境贫寒,父亲早逝,家人之间矛盾重重,无奈之下,年纪轻轻的他就外出打工谋生。在打工的过程中,他遭受了不少欺辱,最终沦落到流浪的地步,曾几次试图轻生。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几次得到爱心基督徒的帮助,给绝望中的他带来了盼望。此后,他走入了教会,成为了基督徒,还在主内建立了家庭,并成为了传道人。他的家族也跟着蒙恩,家人们陆续接受了基督信仰,家人间的关系也和睦了。以下是他的系列见证故事。
干爸是义马跃进煤矿看澡塘子的,他是河南省驻马店人。他将我带到澡池洗浴后,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带我到干妈家。原来,干爸是前妻去世了,现在找到遗孀干妈成为第二个家庭。他把我带到干妈家,干妈有三个女儿。他们当时看到我时,我的头发长到披肩,女儿们问干爸,带回来的是女孩还是男孩?后来,干妈干爸对我都很好,我成为他们家农活的一个劳力。
干爸为我找到一份在义马跃进煤矿做装卸的工作。每天从火车上将六米长二十厘米粗的木头卸到木场,那时我的体重就是三十八公斤多,我拼着全身的气力,搬小的一头也很艰难。有时会卸钢铁和石子黄沙等等。等到年终发薪时,工头说我的薪水都吃光了。我仍是孑然一身,空空荡荡。干爸对我说:“你就在家里给干妈做点农活,然后,将来我家大妞嫁给你,你们成家了算了。”于是,我就拼命的帮助干妈,想到是以后的丈母娘。
有一个阿姨是河南省民权的叫邢彦芝,她在二十七岁的时候,丈夫在煤矿上班,被输送带卷死了。她被婆家抛弃,婆家将丈夫的岗位移给了大哥。结果,阿姨奋力自强,自己带着两个女儿开始向政府诉求。结果赢得了政府的同情,顺利地将岗位从他哥哥身上夺了回来。她来到煤矿,带着两个女儿,心地善良,常常怜悯孤苦无依的人。她见我常常在矿区漂流,就时常将自己的饭食留点给我吃。而且,不顾别人反对,将我带进家给我做好吃的吃,但那时我也不说话,从来不讲自己的来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帮助我,她的两个女儿对我也很好。
在这之前,邢彦芝阿姨早就帮助一个叫陈六三的孩子,陈六三的父母六十三岁得到这个孩子,但是孩子三岁时,父亲犯事被枪决了,母亲又去世了。他的姐姐说是嫁到江苏徐州(不详)。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山沟里生活。陈六三也看到人间悲怆绝情,因为他们同村也有一个孤儿,和他睡在一起,结果,有一天因为高烧,陈六三到山脚下挑水回来烧,还没有烧开,那孩子就死了。他赶紧叫邻居,没有人理他。到第二天,他自己边哭边给那孩子挖坑,有几个好心人帮助将孩子埋葬了。他想,如果他死了,就没有人帮助挖坑了。他怀着无限伤感来到义马谋生,我和他成为知心朋友。我们共同捡垃圾卖了分钱,虽然不多几个钱,但合作得很愉快。
有一次,干爸说澡塘旁边有垃圾,我和陈六三去拾了卖钱。干爸说:“买到的钱只要请我吃顿早餐,就行了。”结果,我们总共卖了五六块钱,早餐用去四五块钱请了干爸。陈六三对我说:“你小心你干爸。”干爸叫我在煤矿里面偷铁,卖了钱我自己的。结果有一天,我拾到一块工字钢,有一公尺左右,他说不好带出去。几天后没有了,我去问,另一个看澡塘的人说,你干爸已经带出去卖了。
有一天,我看到干爸小儿子和大妞走在一起,我愕然。干爸的儿子说:“我们早就定亲了!”我的心像一把锐利的刀扎痛了。但是想想自己没有啥资格和别人抢,也觉得被欺骗的伤害。于是我决定离开干妈家,去闯荡。
九月份,看到花炮厂招工,我去应聘。我要求做最危险的工作——装药,我想,有机会可以用炸药葬送自己,因为我是世界上多余的人,也不是人。所以一直有死的念头。然而,死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十一月二十五日那天,我没有在现场,可装药车间发生爆炸事故,成品全部炸毁,多少人受伤,厂房坍塌。我站在荒山头上,质问上天:“为什么不炸死我?为何不让我死?”
我回到干爸那里,他满脸凶相地对我说:“你去爬洛阳到三门峡的火车,将上面的东西翻下来我们好卖。不过,要是被公安局抓住,不要说我指示你的,你如果说了我,回来我就杀了你!”这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认他做父亲的人,却将我当作可以随意宰杀的奴隶。我怀着满腔悲愤和被愚弄的心情,回到花炮厂那孤独的山头上。
我向天嚎哭,我需要,我需要,我需要一个爱我,我可以依靠的父亲!父亲啊!你在哪里?——
我需要,我需要母亲,没有母亲温柔亲切的关爱,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实在软弱无能啊!就在我极度悲伤之际,原厂的同事邀我去看一场《妈妈,再爱我一次》的电影,更加添我痛苦的思愁。我找到一瓶白酒,随口将瓶盖咬了下来,一口气喝下,口呼:“娘啊,你可知儿子在外受苦!”就往墙上撞去,被同事及时拉住。
一场大雪覆盖下来,我已经身无分文,又饿又冷……
我穿着发臭的衣服,奇痒无比。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黑夜临近,寒风呼啸,在这群山峰中一个山头上的四方方的小房子将成为我的坟墓。因为这地方路人不经过,村人不顾及,就是死在里面成为一堆白骨也不会有人知道的。身无分文的我,也想到温泉洗个澡,但是知道是不可能的,于是,我看到这么洁白的雪,好像可以洗涮我一切的污秽,我当即脱光衣服,在冰雪里面打滚擦洗,结果,越洗越热,全身发红,感觉到浑身的轻松。好奇怪,好像一点都不冷。
1991年的春节来临。2月15日,大年初一。到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呲溜呲溜”烟花交织成人间嘈杂乐,人间家家户户都合家团圆,设宴满屋。然而,在这四方的小房子里,一个被世界遗忘的浪子,此时饿得头昏脑胀。
空荡荡的山岭,荒无人烟。厚厚白雪已经盖住了这丑陋的世界,偶然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叫,才感觉到原来是人间。“我往哪里去?我为什么到世上来?”苍天不给我回答,大地不给我回音。我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想念我那亲爱的早逝的父亲。也想念我亲爱的母亲,不知道母亲如今生活怎么样?嫂子是否改变了态度呢?
天将亮的时候,我就依门凝望冰封的大地,似乎是为我穿着丧衣,洁白的,没有感情的。看看洁白的雪,好像奶油,又像米饭,肠胃开始翻腾起来,实在无法支撑,于是我弯下腰,捧起一团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猛然山间传来:“小赵,小赵”的喊声。有人叫我?我不相信有人会叫我的,埋着头继续吞食雪团。来人已经站在了我的前面,他们目睹此景,泣不成声,拿掉了我手中的雪团,将热乎乎的馒头放在我的手上。我才抬头看清了来人,他们是特来看我的(原来他们是一群基督徒,我在未信主前,常常看见上帝的施恩的手)。他们给我带来好多的东西,他们再三要求我到他们的家里去住,但我谢绝了他们。(直到我后来信了耶稣,而且等到成了家,我带着妻子旧地重游,证实了他们是基督徒家庭。)每当我面临绝境时,总能得到上帝超自然的保护,可惜当时我却不明白这一切。
也记得曾经在山下游玩时,有一个阿姨,慧娟的妈妈,将《圣经》放在我的手上,我看到第一页:“起初,上帝创造天地。”我就觉得都是无稽之谈,哪里有上帝吆?有上帝,那些坏人早死光了。所以就没有在意。
(未完待续)